第150章鹬蚌相争
顾昭平说道:“皇上都已经知道你曾和我合谋偷出了他那么重要的一样东西,他也没有杀你。难道皇上还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大动肝火吗?”
闻言,白秋燕突然一个颤抖。
顾昭平奇怪道:“你怎么了?”
白秋燕支支吾吾地说道:“妾,妾身独自留下,贤妃一定会对妾身起疑,还请娘娘大发慈悲,不要弃妾身于不顾。”
“你在撒谎。”顾昭平突然翻身下床,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白秋燕吓得退了两步,说道:“妾,妾身没,没有。”
顾昭平嗤笑道:“从以前,到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人试图在我面前撒谎,可几乎从来没有人能够将我骗过去。你觉得,你比别人都要强吗?”
她的目光算不上有多凌厉,但白秋燕就这样被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竟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动惮不得,整个人都被恐惧所压迫着,话也说不出来。
顾昭平退了回去,在床沿坐下,说道:“我进宫来,也都快一年了,你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并没有来求过我什么。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还是用这种站不住脚的理由求我救你?我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皇上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现在看来,他是想物尽其用。他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和我有关?”
顾昭平没说一句话,白秋燕的脸色便更加惨白一分,问到最后,她已经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顾昭平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看着她,直到她哭完了,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白秋燕说道:“皇上命令妾身想办法让娘娘和贤妃起冲突,最好能够两败俱伤。”
让她和贤妃鹬蚌相争,那洪晟钧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利呢?
“娘娘。”白秋燕嗫嚅道,“娘娘,妾身也是不得已,娘娘。”
顾昭平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白秋燕着急道:“可是……”
顾昭平说道:“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至于皇上那里,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够应付得过去的吧?”
“可是,贤妃那里……”白秋燕说道,“妾身在煜坤宫逗留这么久,贤妃必定会以为妾身已经投靠娘娘,甚至是庄妃娘娘,贤妃不会放过妾身的。”
顾昭平说道:“白婕妤,我不止一次说过,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连皇上都知道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你居然还背叛我,白婕妤,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最好弄清楚,你的命到底是在谁的手里。到底是谁才能保得住你。对皇上来说,你可有可无,微不足道,他甚至根本就懒得花心思来杀你。你说,如果我要保你的话,皇上会怎么做呢?”
白秋燕猛然睁大了眼睛,屈膝跪下道:“妾身一时糊涂,做出蠢事,多谢娘娘不和妾身一般见识。妾身的命就交到娘娘手上,娘娘叫妾身往东,妾身绝不。”
“好了,这些废话就不必说了。”顾昭平打断她,说道,“白婕妤,你曾有功,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我说了会保你性命就决不食言。但你若是执意找死的话,我也管不了你。回去吧!待在你的颐华宫什么都不用管,皇上那里,我自然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谢娘娘。”
白秋燕走了出去之后,伺候的宫女就走了进来,说道:“夫人,奴婢伺候擦拭身子吧!”
顾昭平问道:“你们公子有传话进来吗?”
宫女闻到:“夫人是想公子了吗?”
顾昭平说道:“你说,我若是和贤妃鹬蚌相争,洪晟钧到底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他这个人,从来不做对他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对他来说,现在最大的利用价值,应该就是用来对付我父亲和李澜清了吧!从洪晟钧这段时间的态度上来看,他已经笃定李澜清必死无疑。那便是想用我来对付我父亲。可现在我父亲已经无官一身轻,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威胁了。再加上还有太后在,太后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愿意这世上她最在乎的两个人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最近朝堂上有什么大事吗?”
宫女说道:“奴婢听说,这段时间边疆小镇时常受到达旦骑兵的抢掠,皇上或许是想要派兵镇压。”
“派兵镇压?”顾昭平一惊,“那由谁挂帅出征呢?”
宫女摇头道:“奴婢不知。”
顾昭平沉吟道:“现在朝中无猛将。庆王虽然上过战场,但马上就要成亲了,皇上不可能派他出征。如果不是他的话,难道是我父亲?”
宫女点头道:“奴婢的确听到过有这种传闻。”
顾昭平点头道:“着就是了,如果他想派我父亲出征,太后必定是不会乐意的。但若是在这个时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他就会让太后在我和我父亲之间做一个选择,不管是太后,还是我父亲都会选择保住我。而且,他还可以用我胁迫父亲,不行,我要见李澜清。”
“是,奴婢这就叫人给公子传话。”
“咳,咳。”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怎么用手捂着也捂不住。
“李爱卿的身子真是一直都不见好啊!”洪晟钧坐在龙案后面,神色关切地看着恭敬地坐在一边,掩唇咳嗽的李澜清。
杨景升坐在李澜清对面,眼底深处,也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李澜清起身对着洪晟钧躬身行礼道:“臣偶感风寒,近几日一直咳嗽不止,原本也并未放在心上,却未想到会冒犯身价,还请皇上恕罪。”
洪晟钧笑了起来:“恕什么罪?李爱卿何罪之有啊?只是,都已经有几日了,为什么都没听李爱卿提起过呢?朕召御医过来给李爱卿看看吧!”
李澜清说道:“皇上,国事为重,臣没什么大碍,等忙完了再召御医也不迟。”
洪晟钧叹息道:“要是朕的臣子们都能以李爱卿为榜样,事必躬亲,鞠躬尽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真是我大旻之福,百姓之福啊!”
李澜清忙说道:“皇上勤政爱民,是千古名君,身为皇上的臣子,领着朝廷的俸禄,就应当尽忠职守,为皇上分忧。臣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不值得皇上如此盛赞。”
洪晟钧笑道:“李爱卿不必太过自谦,朕向来赏罚分明,爱卿做得比比旁人好,就应当赏。李爱卿想要什么赏赐呢?”
李澜清说道:“臣不需要其他的赏赐,只是想对皇上尽忠,想为天下黎民百姓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份力量。皇上龙体康健,万寿无疆,我大旻江山稳固,万代千秋,臣便知足了。”
洪晟钧闻言,虽然明知道李澜清说的话都是言不由衷,却还是龙心大悦,又大加赞赏了几句。正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大声说话,顿时便一愣,看向在一边伺候的刘泙,说道:“你去看看外面是何人在喧哗。”
“是。”
奉宸殿外,顾昭平披着一件厚重的毛皮斗篷,毛茸茸的帽子都已经压住了眉毛,虽然还是有几分虚弱,但那股凌人的气势,却还是让拦在奉宸殿门口的靳冲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顺妃娘娘,皇上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说了谁都不见。”
“滚开。”顾昭平上前一步。
靳冲又退了一步,神色慌张,左顾右盼地不知如何是好:“顺妃姐姐,请不要再往前走了。”
顾昭平丝毫未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又上前一步,问道:“我就是闯进去了,你又能将我怎么样?”
靳冲的手不自觉地便伸向了腰间的佩刀。
顾昭平看到他的动作,唇角一勾,冷笑道:“怎么,要对我动手吗?”
靳冲垂头道:“不敢。但顺妃娘娘若执意硬闯,我只能禀报皇上。”
顾昭平又上前几步,已经将靳冲逼得背靠在了奉宸殿的大门上,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既然不敢,就给我滚开。”
这种感觉又来了,在顾昭平那目空一切,像是能够将人一刀一刀给凌迟了的眼神之下,靳冲感觉自己的腿发软,像是就好像是回到了那一夜,被那个女人逼得退无可退拔刀时的那一刻。这个眼神,这个眼神,靳冲握着佩刀的手颤抖起来。
顾昭平又逼近几步,靳冲背靠着门已经无处可退,紧贴着门站着发抖的时候,突然门猛然被打开,靳冲猝不及防,狠狠地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刘泙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看着靳冲倒下来,连忙闪身避开,然后看向顾昭平,恭敬地问道:“顺妃娘娘现在应该还不能出门见风吧?今天风这么大,娘娘怎么出来了?”
听到在外面的人居然是顾昭平,李澜清和杨景升顿时都是一惊,虽然屁股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但那眼中的焦急却是丝毫掩饰不住的。
洪晟钧笑了起来,说道:“应该是顺妃许久未见亲人,知道周皇叔在宫里,便迫不及待地过来了吧!让顺妃进来吧!”
顾昭平顶着大风走进来的时候,身上的斗篷都已经被毛毛雨沁湿了。杨景升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稳重得多,还是坐在椅子上,只是紧张而担忧地看着她。但李澜清明显便沉不住气了,“刷”的站了起来,说道:“怎么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呢?这么大的风也跑出来,以后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顾昭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绕过了他,走向杨景升,走到他面前看来半响,然后突然转头看向洪晟钧,问道:“父亲已经解甲归田,不问朝政,皇上今天又将他召进宫来,所为何事?”
洪晟钧说道:“后宫不得过问朝政,顺妃,这点规矩也需要朕亲自来教你吗?”
顾昭平冷笑道:“我对朝堂上的事情没有兴趣,我关心的是我父亲的安危。我父亲已经年迈,怕是不能继续上阵杀敌了。”
对于她的无礼,洪晟钧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看向杨景升,问道:“周皇叔,你也觉得自己廉颇老矣,上不了战场了吗?”
杨景升起身说道:“老臣深受浩荡皇恩,无以为报,只要皇上还需要老臣,老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区区几个北鞑子,老臣还不放在眼里。”
“好。”洪晟钧大笑道,“这才是让朕敬仰的周皇叔。周王杨景升接旨。”
“父亲。”顾昭平着急了起来。 将门嫡女:重生废妃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