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7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这个场景莫名悲壮。
“冷子烈你快停下!”她的眼泪模糊掉视线,看不清楚,但那一地的鲜血似万箭穿心,将她整个人扎得体无完肤,“我求你别这样……我好痛,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作贱自己,啊?你到底想干嘛啊,你能不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而不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我讨厌你这样子,真的太讨厌了!”
褚立尊半撑着身子,眯着眼睛看那个男人攀住了玻璃箱,想要站起来,却试了几次都未成功。
他以为冷子烈会去砸那面玻璃。
可是,出乎他意料,那个男人只是微笑着看着里面的女人,而后用右手的食指沾着地上的血,在玻璃上缓缓画出了一个心形。
“喜欢吗?”
冷子烈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大口喘着气,脸上因为疼痛而没有一丝血色。
黎曼抽泣着点头,使劲点头。
“喜欢,我喜欢。你画的我都喜欢!”
冷子烈听不到她说的话,但可以从她的表情看出来,她是喜欢的。
他勾勾嘴角,扯出一抹苍白至极的弧度,费了极大的力气,喑哑着说:“我爱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啊!”黎曼放声大哭,他的双唇细微地动,根本没办法辨认出他说的是什么,她急得直哭,而玻璃箱中的水已经漫到了她的胸口,她没办法俯身去细看,“冷子烈,你别说话了!”
“我爱你。”
“不要再说了!省点儿力气,你还要娶我呢,你还要为我挑婚纱,为我戴戒指!”
“黎曼,可不可以吻吻我?”
他的手忽然举起来,重重拍在了玻璃上,在上面抓出了五条血迹。他费力地仰起头,看着她被水泡湿的长发,像浮萍一样飘荡在水面,铺洒开来,一片乌黑。
美极了。
“可不可以,吻我?”
他重重地说着,黎曼终于看懂了他的话,想也没想便闭气潜下了水。
她蹲下来,一头长发在水中像海藻似的,随着水波直晃动。她的眼泪被水冲散,却仍旧止不住地流下来,混杂在冰冷的水里,悄无声息。
她双手扶着玻璃,忽然凑上去,软软的双唇贴着,在上面印上了一记轻吻。
冷子烈忽然开怀地笑了起来,也凑上去,在她吻着的那处对应的地方,也烙下一吻。
他们隔着那层厚重的玻璃,吻得动情无比。
时间被定格。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风化。
这世上,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再无其他。
冷子烈隔着那层玻璃,手指颤抖着临摹她的脸庞,一下下,极其专注,像是要将她的样子烙进眼底,刻在心上。
“你不该和我在一起的。是我不好。”他喃喃地说着,眼皮越来越重,“但我没办法,我爱你啊。不把你留在身边,我会难过,会痛得睡不着觉。”
黎曼一口气憋到了头,猛地站起来,大口喘息,再次低头看去时,发现那男人已经倒了下去。
他就像睡着一样,一动不动地侧躺着,脑袋还枕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就那么静静地闭着眼睛。
“冷子烈?”
她慌了,拼命拍打着玻璃,想要将他叫醒。
冷子烈毫无意识。
“冷子烈你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
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泡在冰冷的水中,连衣裙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令她看上去更加单薄瘦弱。她的头发湿嗒嗒地垂下来,劈头盖脸。
忽然,子弹从人群中的某一处骤然窜出,直接打在困住她的那个玻璃箱上。一连三枪,将本是防弹的玻璃打得七零八落,里面的半箱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巨大的冲击力将厚实的人群冲出一个破口,水流迅速蔓延。
黎曼惊悸地尖叫起来,而后大口喘气,堵住耳朵的双手抖了一下,立刻在一堆碎玻璃和冷水中找到了那个男人。
他脸上的血被水冲没了,只剩下惨白。
她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惊慌失措地叫着他的名字,“冷子烈。冷子烈,我在这儿。”
所有人大叫着四散开去,展清在心里暗骂一声,刚要抬腿时,头顶却抵上来一个硬硬的东西。
他一怔。
“别动。”霍醇淡淡地说着,拿着手枪的手向前压了压,“把你的枪交出来,否则下一发子弹就打在你们褚少身上。”
展清大概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愣了片刻,忽然侧身去夺枪。
霍醇没他动作快,却也不至于太逊色,枪口一歪,直接打到了他的脚边,而后迅速旋身抢了主动权,再次将枪口对准了他,“没听到我的话吗?”
“霍总,你这是要干什么?背叛吗?”褚立尊的声音从擂台上幽幽飘了过来,他并未慌张,而是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发颤的指尖,说,“不是混黑的人,就不要假装自己很黑。枪里一共只有四发子弹,你已经打完了。”
霍醇一愣,显然不打算信他的话,直接将枪口对准他扣了扳机。
“咔哒”一声,果然是空枪。
褚立尊哈哈大笑,双手环胸,手指骨处还沾着一些血渍,全是冷子烈身上的血。
他不紧不慢地扣好衬衣扣子,悠然的表情在看到远处的铁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后,逐渐冷了下来,最终蒙上一层冰凉的白霜。
白灼和韶逸带着数不清的黑衣人冲了进来,迅速占领了主导权,将场地内的闲杂人统统赶了出去,只留下双方各自的势力。
一地的水泡着玻璃渣,韶逸视而不见,他抽出手枪对准了褚立尊的眉心。
“褚少,别来无恙。”
男人紧了下眉头,不作声。
韶逸冷哼一声,继续说:“我猜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将冷子烈身上的定位装置丢到了云京市,而我们还是能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因为你忘了,黎曼手指上的戒指也有定位功能。这场戏可演得真久,若不是她临下车时暗示了我戒指,我倒还真的以为霍总与你联手了。”
“我的确与他联手了。”霍醇无奈地摊摊手,“只不过是冷子烈这么拜托我的。褚家势力太隐蔽,不做绝点儿,没办法吊出他的老底。”
褚立尊扬了扬眉峰,眼角淬了抹危险的笑,说:“原来你和冷子烈早就计划好了,故意演戏给我看是吗?你和他商业上的竞争,也是作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是冷子烈胸口挨了一刀后吗?”
霍醇将手枪递给了白灼,而后朝黎曼走去,边走边说:“更早。就在白灼第一次去我的别墅送血剂的时候,冷子烈就已经托人设计好了一切。你的人动作太快,我们只好半知半解地演戏,争斗,然后从其中找出破绽。黎曼成为我的绯闻女友,凤凰台的那个视频,还有一切我和他之间的尔虞我诈,全部是叼你上钩的饵。” 霸情暖爱:冷少宠妻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