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锦气得站起来道:“是啊是啊,我吃着碗里还望着锅里,最好再来几个大盆供我挑选,盘子也行,伟大的毛主席说过,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我们要把这传统发扬光大嘛!”
反正是气头上,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了。
秦毕成冷冷地道:“毛主席还说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呢。”
“什么?”颜锦莫名其妙。
这时秦毕成转身就朝门口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听到沉闷的关门声,颜锦才反应过来,她想追出去,可是想想他刚才冷冰冰的表情,心中又生了怯意。算了吧,吵架无好话,大家都冷静冷静再说吧。
秦毕成拂袖而去,一路气得脸色青紫。心道自己这不是犯贱么,大老远给人家买个蛋糕,结果人家不领情不说,还念念不忘前男友,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气呢!来到车旁,狠狠按下车锁,打开车门疾驰而去。回到家把车钥匙往鞋柜上一扔,饭也不想吃了,打开电视咬牙切齿地看了起来。
电视上不是在播新闻就是在放广告,他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按,换到一个正放电视剧的,才三帧画面,就出现了林峰那张可恶的帅脸。他气得把遥控器往电视机上一扔,“啪”的一声,遥控器掉在地上。
厌恶地看着电视画面上的林峰,他恶狠狠地道:“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知道是在说林峰,还是在说颜锦,总之他现在是气不顺。
颜锦在门口愣愣地站了一会儿,家芳开门进来了,一开门见她站在门口,吓了一跳道:“哟,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亲自在门口迎接我?”
“美的你。”颜锦面无表情转身就走,回房。
刚一进房,正准备关门,家芳大呼小叫的声音又刺入耳膜:“呀,谁买的蛋糕呀,能吃不?”
“吃吧吃吧!”颜锦叹了口气,把门关上。
呆呆地打开电脑,又不知道打开电脑做什么,这时又听到家芳在外面嚷嚷:“哇,还不错哎,你要不要吃一点?”
“你吃吧!”颜锦有气无力地朝外叫了一声。
“真的好好吃咧,你真不吃?”家芳啰嗦个没完。
“你烦不烦啊,再嚷嚷不让你吃了!”颜锦没好气地又朝门嚷了嚷。
“哎哟,火气挺大啦,不吃正好,我一个人吃!”
家芳吃了蛋糕,哪里还想吃饭,她摸着肚皮来敲颜锦的门:“我吃饱了,你晚上吃什么?”
看着电脑发呆的颜锦起身开门:“我今晚不吃饭,去洗了睡的。”
“哟,这是怎么了?”家芳看她脸色不太好,便小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年终奖还没去年多,自己生自己的气!”颜锦丢下一句进了卫生间。
看着她走进卫生间,家芳小声嘀咕道:“那你去年也没几个钱啊,至于生这么大气么?”
当然没人理她了,家芳抹了抹嘴,进房去了。
一连几天,秦毕成也没理她,她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也无可奈何。
现在公司也没什么大事儿了,她就等着吃年饭散伙了。
越是没事,她越想的多。想着秦毕成那天气哼哼地拂袖而去,她想打电话跟他道个歉,可是又摸不准他的脾气,若是他要跟自己分手,自己还上赶着贴脸去讨好他,那岂不是太跌份儿了?据她所知,女人上赶着的都没啥好的结局,打死颜锦她都不会做上赶着的事情。对洪远如是,对秦毕成亦如是。
仔细想想,她那天虽然态度不好,但是也情有可原呀,他为什么这么生气,自己无非就是问了他一句洪远的事而已,他至于吗,说那么多难听的话,看来他对她也不过如此吧?她承认他舍得为她花钱,可是他不是有钱么,那些钱对他来说是毛毛雨吧?真体现一个男人爱的深沉的方式,应该是忍让与宽容吧,她不过是说了那么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就气成那样,还甩手就走了,可想而知,他对自己也不过如此。
颜锦不停地分析着秦毕成对自己的爱有几分,越想越不舒服。后来把连连看的游戏打开玩,边玩边自言自语道:“才认识几个月而已,天下哪有什么一无所求的爱,有付出才有回报,这么久我也没付出什么,他懒得再应付我也是正常。”
想想家芳,要不是跟老肖早成其好事,老肖能对她这么好吗。哎,家芳果然是英明啊,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
越想越烦躁,只有拼命连连看,最后玩得眼睛都花了,心情还是没能好起来。
家芳这几天也感觉到颜锦的不对劲,吃饭有气无力,胃口大减,吃完就回房,电脑也不玩了,书也不看了,直接睡觉,然后一大早的天不亮就起床,等她起来,颜锦早已经上班去了。
她忍不住跟老肖说了这事儿,老肖就打电话问秦毕成:“毕成,听芳芳说沅沅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怎么回事啊,跟你有关吗?”
“跟我有屁的关系!”秦毕成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老肖看着手机哭笑不得,这小子,真不是东西,沅沅跟他以前的那些个女伴可不一样,他怎么又把人家给……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回头他想了想打电话给家芳:“他们的事儿,你最好别管,时间长了就好了的。”
他的意思,时间长了,这事儿也就淡了,他不管秦毕成是怎么想的,反正他和芳芳过完年就结婚,他年纪不小了,急需安定。家芳接到他的电话,还以为他说的意思是颜锦正和秦毕成闹别扭,冷两天就好了,于是便没再多嘴多心。每天回来她就主动把菜都择好,有时候不等颜锦回来便自己炒了。
雪一直下,路面都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清洁工半夜就开始在马路上铲雪,交通状况也不容乐观。
颜锦公司决定留几名平城本地员工值班,其他人就该放假放假,愿意值班的按加班算工资。这么一来,就定了一家酒店吃年饭,吃完年饭再上两天班就可以散伙了。
年饭头天晚上颜锦就对家芳道:“明天晚上我们公司吃年饭,我晚点回来,你自己解决晚饭吧。”
“行,后天我们公司也吃年饭,你说我要不要带上老肖啊?”家芳有口无心。
颜锦想想自己这么快就形单影只了,不免伤感,于是小声道:“公司同意带家属,你就带他去呗,反正你们明年结婚。”
“公司就是说可以带家属啊!”
颜锦也没接她话,转身就走了。家芳耸了耸肩,心道这两人要闹到什么时候啊,害得她也跟着不落好。
晚上下班时间未到,公司就有人吆喝着要去吃年饭了,领导心情不错,大手一挥道:“走!”两个司机就开始接人往酒店去。
颜锦心情不好,也懒得跟同事们说笑。刘姐凑到她旁边坐下小声道:“年终奖是不是没去年多,所以就不高兴啊?”
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的了然,于是懒懒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人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一年不如一年,好悲伤。”
“哎呀,悲伤啥哟,今年任务没完成,大家都一样。等会多吃点,把它吃回来!”
颜锦听了笑道:“这哪吃得回来?”
“要不然怎么着?今天有红酒,听说还挺贵,呆会儿咱俩喝一个,不喝白不喝。”刘姐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津津有味地嗑了起来。
“挺贵?多贵呀。”颜锦本来不想吃瓜子的,容易把手弄黑,看刘姐吃得神采飞扬,忍不住也抓了一把慢慢嗑了起来。
“鬼知道,反正挺贵的。”
颜锦不以为然道:“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了自己难受,何必。”
“咦,这个红酒跟白酒不一样,听说晚上喝红酒有好处,可以美容,说是……对,说是可以软化血管。咱们女的每天喝点有好处。”
“嗯,那呆会喝点儿。”
“唉哟,什么时候上菜呀,饿死了!”刘姐把手上的瓜子皮往盘子里一扔。
颜锦四下看了看,还有个别同事没有到,于是道:“售后的有人还没回来,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现在都是些什么单位在上班啊,真是讨嫌死了,早点放假早点了,这路上车难行,人难走的。”
“所以啊,人还没到齐,等等呗。”颜锦心不在焉的。
刘姐四下看了看凑近她道:“听说今年的抽奖是发卡,嘿嘿,早该这样了,那年我抽了个消毒柜,还花了几十块钱搬回家呢。”
“我运气特别不好,每年都没抽到什么大奖,最好的一次是抽了个电烫斗。”颜锦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真的是运气特别不好,好事怎么都不来找她呢。
“这就行啦,有的人啥也没抽着呢,就一瓶洗发水,安慰奖。”刘姐嘿嘿直乐。
“那倒也是。”颜锦和刘姐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时间慢慢流逝。
最后张总也等得不耐烦了,他笑眯眯地道:“给刘景林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有多久,大家都等着他呢。”
有人便给刘景林打了电话,打完对张总道:“他说可能还要一会儿,路上堵车了。”
“咱们先开席吧,不等了!”领导一句话,大家都兴奋了,这会儿也确实都饿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还有好些有孩子的同事,吃完了等着领了奖品回家呢。
吃了近十分钟,刘景林拎着工具包进来了,风尘仆仆的样子。 流火情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