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了想道:“马自达?”
“对对对,俺男人好像说是个啥马,反正不是宝马。”
连个马自达都修不成器,还想修自己的宝马吗,这可是自己装逼的大神器,可不能让人给捣鼓坏了。那人跑到修理厂全程监控,最后修完验收的时候,他还算满意:“那个死婆娘胡说什么名堂哟,我看你们挺负责的呀。”
伙计一听,当下便问怎么回事。这么一说,大姨还有不知道的吗,当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怒气冲冲就杀了过去。
一言不和就撕逼,这是市井泼妇一惯的手段。大姨和老板娘干上的时候,颜锦他们三人还在路上,等他们下了车目瞪口呆的时候,大姨已经跟人家打得接近了尾声。本以为人家跟自己一样是外来户,又仗着自己店里小伙子多,大姨就这么赤膊上阵了。
如此一来,双方都没讨着好儿。
吵架初始,秋哥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回来,看到老娘被欺负,当时也顾不得多想便加入了战局,修理厂的小伙子们则都嘻嘻哈哈地跑去拉偏架了。
颜锦三人到的时候,秋哥已经控制不了场面了。幸亏钟勇人高马大的,好歹上前解了围。
双方停手,只见河南的老板娘被打得头破血流,老板的鼻子也在流血;再看大姨和秋哥,一个披头散发,头发被人扯掉一大绺,秋哥则因为人强马壮的,除了脸上有条抓痕,别的都还好。
战局如何,一目了然。
人家哪能吃这个大亏,当即打了110报警。警察一来,各打五十大板,先送人去医院处理伤口,再带回局子里,问情况,做笔录,最后把秋哥一人给留了下来,因为就他没受伤啊。
颜锦问明情况,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不是气大姨欺负别人,更不是气别人欺负大姨,而是觉得大姨脑子有问题。
钟勇趁机道:“住这里太危险了!今天就搬走吧!”
颜锦终于点头了:“看看我秋哥什么情况吧,还得找个表面过得去的借口才行。”
王乐清灵机一动道:“你就把搬走的责任赖在我身上好了,反正我又不怕得罪你大姨。你就说我今天看到打架,吓得不行,一定要搬走,后来就找了个同学,人家出国了,我就住人家那里,因为一个人住比较害怕,所以就邀请你一起过去,你觉得挺好,就去了。”
颜锦想了想道:“嗯,到时候就这么说吧,这不搬不行了,住这儿感觉太难受了。”
“行,过了这阵儿吧。”
后来在警察的调解下,秋哥赔了一笔钱给人家。第二天大姨才发现脖子上戴的一条金项链不见了:“妈的个逼的,我的金项链也被那个死婆娘给拽走了,好几千块钱呢,我去要回来!”
幸亏秋哥哪儿也没去,当即就阻止了大姨这种可笑的行为,他说了:“你项链不见了,当时咋没发现?现在不见了,你找人家要,说着说着只怕又要打起来,你是嫌我赔钱赔的不够多是不是?”
大姨气道:“就是她拽的,除了那个死婆娘,再没有别人了!”
“你有啥证据?”秋哥损失一笔钱,正恼火呢,现在也没什么好气。
“……”大姨不吭声,可是几千块钱的金项链啊,心疼死了。
“你就消停几天吧,叫你少惹闲事,你非不听……”
“咋,是我惹的事啊?要不是她嘴贱,我会找她麻烦?”大姨不服气。
“行了行了,嘴长人家脸上,人家咋说你还管得着?打一架,赔了钱,还赔了一条金项链,你高兴了?”
大姨恶狠狠道:“我就是高兴了,没看到把她打得头破血流吗?我还想再打她一顿呢!”
“你能,你去打,我是不管了。”秋哥甩手走了。
大姨也就是嘴巴说说,她还当真不把钱当钱不成。心里窝着邪火,少不了找颜锦倾述。颜锦现在是怕了她,对她的倾述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便什么也没说。这下大姨就更气了!
过了几天,等颜锦拿了行李跟大姨、秋哥告辞的时候,大姨心里不舒服了:“在这儿住的好好的,为啥要搬走啊?”
“王乐清找到地方住了,她一个人住有点害怕,我去陪她。”颜锦当然是供出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姨自说自话:“你是不是对我有啥意见啊,这住的好好的。”
“怎么会呢,大姨,我在这儿全凭你和哥照顾了,要不然住我姑家两边跑,累死个人了。”
“就不能不搬走吗,你妈要是知道了,还不说我没照顾好你吗。”大姨颇为伤感,似是真的舍不得颜锦。
“我会跟我妈说清楚的。”远远瞧见王乐清买了牛奶过来,颜锦笑道,“王乐清也是感谢你们照顾这么长时间,这牛奶给芙蓉喝,以后我有时间,也会常来看你的。”
大姨苦着脸:“走都走了,还花钱干啥啊,你们真的走的吗?”
“嗯。”
总算是搬走了,一路上颜锦和王乐清松了大大的一口气。钟勇在路边等她们,见她们过来,忙上前帮忙拿行李箱。
钟勇家三室两厅非常宽敞,三人各占一间,不在话下。安顿好几人一起去超市买了食材,由颜锦下厨、王乐清帮厨,个把小时就弄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完饭颜锦跟妈妈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妈妈已经知道她从修理厂搬走的事了。
“你大姨说,你肯定是对她有啥意见了,住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搬走了。”
“呵呵,妈,她没跟你说她跟人家打架的事么?”颜锦有点好笑。
“说啦,我都懒得听,她这人好强的很,以前在家就没少跟人家打,后来到了临海,我还以为她的毛病会改呢,没想到还是没忍住,又跟人家打一架。”
“打的时候我不在,回来的时候已经打的差不多了,你是没看到,人家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后来秋哥还被请到警察局里,赔了一笔医药费,这才出来。”
妈妈叹了口气道:“她说她的一条金项链也被人家趁乱拽走了?”
“可能吧,只有她自己知道。”
“难得呀,要是在家里,她不把人家闹得个鸡犬不宁,算是不会善罢甘休。”
“可惜,这里是临海。”
“那你林哥最喜欢打架了,他没跑过去助威吗?”妈妈很是认真。
“没啊,反正他没参战,不然把人打死打残,他也讨不着好。”
妈妈想了想道:“看来你嫂子怀个儿子还是有用,你哥都不敢跟人打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颜锦听了这话好想笑。
最后妈妈问她:“那你现在住哪儿?”
“住同学那儿,她朋友出国了,空出两间房,我们就正好住过来了,您放心吧,我再熬大半年,六月争取能毕业!”颜锦信心满满。
“行,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你姨跟人打架的事儿,你可千万别跟你姑姑说啊,这好丢人啊!”妈妈不胜唏嘘。
“嘿嘿,”颜锦忍不住笑了,“你觉得丢人,大姨还觉得自己挺威风呢。”
“哎哟,算了,别给我提她了,你搬走也好,他们那家人,缠不得。”
“是的,现在搬出来,我心里轻松好大一截。”
妈妈似乎想起来什么,问她:“你姨跟你介绍的啥对象,你见过没有?”
一提这事儿,颜锦又来气了:“她还跟你说这事儿?说起来我就恶心,谁也没让她帮我操心,找个肥头大耳的男的,硬是说人家家里两套房,配我绰绰有余,气死我了。”
“她是说你心高气傲哟,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还说你在平城有个男朋友,卖东西的?”
“我糊弄她的,谁让她帮我介绍男朋友了,烦都烦死了。她跟你说我在平城的男朋友是卖东西的?”颜锦又好气又好笑。
“可不是吗,说看你到时候能找个啥样的!气死我了。”
“哼,再不行也比她找的好。”
妈妈语重心长地道:“她想挣点煤婆红包,你都不给她机会,你说她气不气。你好好学吧,毕业了回来再找个好工作,再找个好婆家,可得好好气气她。”
“日子是自己过的,气别人干嘛。”
“那可不一定,要是到时候你找个男的不如汪季中,她还不得笑掉大牙?沅沅,你以后就懂了,姊妹伙儿的,虽然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但是谁不是暗地里互相在比啊,你好歹也是个研究生,以后可不能跟你燕姐一样眼瞎啊,找个贱男人,一辈子有受不完的罪。”
颜锦敛了神色郑重道:“妈,您放心吧,我一定给找个好女婿回来,让你和爸颐养天年,跟着我享福。”
“哎,我就是担心你哦。”
“担心什么啊,妈,难不成我连燕姐都不如?你只管放宽心,我虽然不是什么花容月貌,但是给你找个本份的女婿还是没有问题的。”
妈妈听了笑道:“但愿哦。”
“一定。”
“你过年回来不?”妈妈突然换了话题。
“嗯,回去,我和王乐清说好了,她刚离了婚,我们一起去武当山玩玩。”
“过年到处都是人,瞎跑啥啊?”
“放心吧,回去了先陪你和爸爸!”
妈妈无奈道:“行吧,你早点定票。”
幸亏颜锦早早逃离了是非之地,要不然还真要被搅进大姨一家的浑水中去。怎么回事儿呢,原来,跟大姨打架的那家五金店夫妇,伤还没好就盘了店铺走人了,毕竟秋哥老婆家是当地人,他们怕大姨报复,于是一走了之。 流火情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