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兮委屈的看着手机,她早上走的时候也不是故意要把礼服给忘记,迟景曜那口气明显是自己太不负责任的感觉,虽然如果站在迟景曜的角度,回家以后打开礼盒,看见了一片狼藉的礼服,可能也确实会生气,毕竟他花了大价钱也算是给足了顾兮面子,最后自己还遮遮掩掩的忘记了这件事。
当然,如果说到不负责任,迟景曜对自己多少也有点不负责任。所以顾兮的罪恶感立刻减轻了不少,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和崔谢说:“崔大哥,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下次我再回请你吃饭吧。”
崔谢奇怪的看着顾兮。
但她才不敢说,刚才迟景曜那么冷淡的态度让她有点难过,急于想扳回自己在人家心里头的好感度——这就像玩一个游戏一样,顾兮能感觉到迟景曜虽然对别人都不太加以颜色,似乎对自己还是有点好感的,否则绝对不会拍板强行签下她,当然,这个人的心思千万不要揣测,比如他签完之后又非常高傲的把她踢给了容姐。
好容易才刷出一点好感度,顾兮才不想立刻把这好感都消磨殆尽,自己的娱乐圈旅程才刚刚开始呢。
崔谢虽然不知道谁给她打的电话,但今天这顿饭最主要的目的没有达成,他也就不强留了,摊摊手说:“恩,要我送么?”
“不用!”顾兮果断的说,她拎着包就动如脱兔的逃离了餐厅,在门口招了辆出租车火速的朝着记忆里头迟景曜的家赶去。
迟景曜的家她还有印象,爬上楼后,顾兮小心脏在不停的跳动着,她蹙着眉头整理了下心情,好担心阿……她真担心自己这个奥特曼根本就是来找大怪兽的虐的。
按了几下门铃,顾兮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有人过来开门。迟景曜打开门,顾兮就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尴尬的喊了声:“迟总……”
迟景曜砰的一下关了门,顾兮瞠目结舌的看着这白色精致的大门,自己虽然犯了错,但介于认错态度良好,甚至还把崔谢扔在那里,自己就冲了过来,好歹给个解释的机会阿东家。
顾兮性格向来比较固执一点,她虽然被这门摔的有点恼火,但还是耐心的按着门铃,坚持不懈的努力按了将近十余下,门终于开了,迟景曜黑着脸伸出手来,把她从外头给拖了进来,冷声问:“你来做什么?”
顾兮双唇微微颤抖了下,振作起来说:“我来拿礼服,拿回家洗。”
迟景曜坐回到沙发上,手里头拿着个IPAD,架着眼镜翻阅着资料,头也不抬的说:“不用。”
又是长达五分钟的冷寂,顾兮见他一直不理自己,突然觉着昨天强迫自己签了约,转头又丢给了容姐,现在还这副态度,顿时有点委屈。崔谢还拿出那么好的条件要签她,结果她脑子被门夹过,才会觉着眼前这个男人真的蛮不错的。
单从色相上看,倒的确是蛮不错的。在家里头穿着一身休闲开衫的迟景曜,看起来没那么严厉,身材颀长,风度不凡,顾兮还记得他昨天洗完澡之后那充满诱惑的身段曲线,不觉脸微微一红,他好像真的不像是米然口中所说的GAY,难不成他其实是被人误传的?
NONONONO……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她还是解决掉礼服的事情。见迟景曜还是不搭理她,顾兮又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他的前面,“那什么……别生气了,我会把礼服洗干净的。”
她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哄孩子的妈,可惜她忘记了这是小白菜的东家。
迟景曜放下IPAD,眼镜底下的眼角微微挑起,就好像是茶香笼罩中,最氤氲的一角,顿时让顾兮的心口漏跳了一拍。
“我要睡觉了,你自便吧。”迟景曜站起身,对她的说话置若罔闻。顾兮从后头揪住他的衣角,被逼低头认错,“我错了。那葡萄酒是别人故意洒的,我没注意到,早上的时候走的太匆忙,应该拿回去处理干净再还给你的。”
她隐瞒了米然恶作剧的事情,反正这情况即便是和迟景曜说了,大概也是多余。
迟景曜总算是有了点回应,但他面色更加冷峻下来,偏又不说真正的原因,转过身后,忽然间靠近顾兮,两个人站的距离极近,近的顾兮一时间又不敢闪躲,只好脖子微微后仰,以避开这突然袭来的气势。
“容君华待你怎么样?”
他口气似乎终于缓和了下,顾兮松了口气,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把我送到戏曲学院的排练室里,跟着学习身段。”
“其他呢?没和你交流过你的发展方向和想法?”
顾兮原想说没有,但是又怕会成了告状,毕竟自己以后的确是要跟着容君华,如果说错任何一句话,让迟景曜因此而去找容君华的麻烦,她估计以后自己可能会更惨,深思了下,垂着眼眸说:“容姐说这两天比较忙,我先把身段练好,剩下的事情等有空了再单独和我谈。”
迟景曜不再多问,脚微微向前一动,顾兮就发出声尖叫,整个人就因为后仰过度而跌倒在沙发上头。
她红扑扑的脸蛋和迟景曜戏谑的唇角呈鲜明对比,迟景曜背着手往楼上走,口中还不忘记损一句:“今天看来这身段练的还不够柔软,连内裤都露出来了。”
顾兮瞪眼一看,立刻合拢了腿,面红耳赤的盯着迟景曜上楼的方向,这个人为什么总喜欢无缘无故的挑衅自己?不过貌似自己契而不舍的道歉,让他心情愉快了?所以说……
顾兮无奈的自己在一层转了圈,看见放着自己礼服的那个盒子和另外个淡紫色盒子放在一起,显然是要整理起来,却因为礼服上面有了污渍而暂时作罢。她走到饭桌前,把那件礼服抱出来,摸摸布料似乎十分平滑,也许可以试试水洗。
她已经作好了一夜不睡解决掉这件给自己的信誉打折的礼服事件,所以把卫生间的门打开,站在水池前头,把粘着酒渍的部分放到了水里面——她务必、一定、肯定会完美的解决这件事,而不让它成为迟景曜看轻自己的缘由!
当然,当顾兮揉了一个晚上,那浅浅的印渍终于一点点消退后,她异常的后悔,没有找乔默赔偿。这简直是虐死人啊,她忍住了咆哮的冲动,长舒口气把礼服放下,寻了个地方挂起,这才揉着眼睛默默的走出卫生间。
二楼的灯似乎还亮着,她也不敢打扰,打个了呵欠看了眼时间,已经快2点钟了。虽然说时间很晚,但她心情很愉快,至少拼了命的洗,连绵的酒渍也没能抵抗的了她的决心,解决了这件事后,应该也能拯救回她在迟景曜心中的好感度。她换上小高跟,又背上包包,十分想站在门外仰天长笑三声,奈何脑子里头也糊里糊涂的一片混沌,“吧嗒”一声轻轻的合上门。
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了,她手忙脚乱的捏住电话打开,居然是迟景曜?她奇怪的回头看看紧闭的门,这才轻声回答:“迟、迟总?”
迟景曜说:“丫头,回来睡,夜里出去不安全。”
说完话,迟景曜就挂了电话,顾兮瞪大眼睛回头看着依旧关着紧紧的房门,她当然知道迟景曜肯定已经原谅自己,但是,这话说的好像有点过于暧昧,似乎哪里不对?
迟景曜又打开了门,二次伸手将她拖了进去,顾兮脸顿时红的如柿子一般,声音就跟蚊虫一样,低低的说:“我出去打个车去姐姐家就好了……”
“门还没弄开?”
“嗯。白天和容姐弄完合同,下午去练身法,晚上被崔大哥约出来了,所以打算明天去开锁!”
迟景曜顺手关上门,她也就只好灰溜溜的跟着,被迟景曜再扔进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似乎又被牵着鼻子走了?还是迟景曜以往习惯了强势作风,其实她很想说,都2点了,能让她睡觉么。但是迟景曜只是看着她的橙色小礼服说了句:你两天没洗澡了吧,太脏。
等到她进了卫生间脱掉身上的衣服,再迟钝如顾兮,都能感觉到自己一旦面对迟景曜的时候,不是被欺负就是被调戏,要么就是被无视。她甚至会因为对方的无视而觉着有那么一点点难过,所以当迟景曜关心她夜里头会有危险而及时把她召唤回去后,居然还有那么点高兴。
她拍了拍脸,又狠狠的掐了下,不对,她明明是追逐着迟绍杰的脚步而走到今天,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少的惦记起这个人来,反倒是迟景曜、崔谢这些人,在自己的生活中频繁出现,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当然,迟绍杰是大明星,又向来风流,能让他惦记上的女人,大概也就付瑶那个级别的。想起不过是前些日子,她还用脚踩着付瑶脸的杂志,都有点好笑。迟绍杰属于可远观而不可近玩,崔谢是大哥哥的类型,而迟景曜啊…… 惹火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