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的灯光不甚明亮,大部分人早已出了站口,剩下稀稀拉拉十来个人慢慢吞吞、心不在焉往外走着。看了几遍:没有阿呷的身影。我小跑着超过他们出了站台。
广场上只剩下为数不多几辆汽车了,唯一的一辆中巴车正抵近出站口不停的大声吆喝大家快快上车。我冲进车里扫视了一遍:还是没有阿呷。
转身下车,又跑着望了一圈——没有!这时候看见那盏“飞碟状”广场灯下有一个三十见方、一米来高的圆型水泥平台,于是三步两步跑了过去。一个健步跃上台阶,我站在了高处,希望在这里即便是找不见阿呷,但她或许也能够看见我。但此处光线实在太亮了,对于远处的人们,我反而只能够看见他们大概的影子。
心里着急,“——咦!”突然想起自己可以打电话寻找阿呷,“看看:这一着急,脑子都不好使了。”我想。赶忙着胡乱掏出电话:上面显示6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阿呷打进的!“这下可糟了!”我想,“怎么就没有想过拿电话联系她呢?真是晕了自己!”感觉冷汗都要下来了。“不要慌、不要慌!可别乱了阵脚。”我在心里提醒着自己,“反正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镇静、镇静!”我望着手里的手机却下不了决心是不是该马上拨过去。又犹豫了一阵,我拨通了电话——阿呷随即接起了电话。
“阿呷呀——”我让自己堆出满脸笑意。
“阿蛮:你现在在干什么?在哪儿?”不容我说完,阿呷用生硬的口气打断了我。
“我——我在火车站接你呀!”我说。感觉势头不对。
“火车站?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一直在车站吖!我还进站台里面去找了你的……”我说,“这个应该不算说谎吧?怎么着咱也是进了站台的呀。”我想。
“接人进站台去干嘛?我问你:为什么不接我打电话?”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阿呷是越来越来气了。
“这个——我……”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被她这样一连串的提问,立马感觉心里没底了。我努力搜寻着合适和恰当的字眼。
“什么这个那个,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忘了我今天要回来?”阿呷说话开始有点咄咄逼人了。
“我现在还在火车站呢。”我说,“你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呢……”我环顾着左右说。
“你还在火车站?”阿呷打断了我,“你说你在火车站?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寻了一圈都没有!”阿呷口气不善。
“我——”
“你——你咋啦?不是说来接我吗!怎么出来又不见你人影了?你到底去没有去火车站?”阿呷的嗓门大了起来,我闻到了一丝火星味。
“人家早就到火车站了好不好嘛,”听她这样无理,我也来了气,“这——这不刚刚好就遇见、遇见一个欠我钱的人了吗……他——我、我把他教导旁边谈话去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呵呵,你也知道,平时这些人好难找的!”像真找到了理由,感觉底气足了一点,“可——可不想一转身火车就进站了!呵呵……也是太投入了……你现在在哪儿阿呷?”我在脑子里继续编织着谎言,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了。
“就这么凑巧?”
“嗯——是啊……想都想不到。呵呵……”被她这样一说,刚刚往下的心即刻又被高高的悬了起来。
“黑灯瞎火你们就跑到一边谈什么生意?而且火车进站了还不知道?”阿呷拖长了声音,语调尖利,“不过我也懒得管你!好吧,我问你:你和谁谈生意?”
“这个……”大脑瞬间短路,“这个——和谁呢……”来不及思考,我居然反问了过去。
“现在是我问你!”阿呷更来气了,“你就编吧!”
“真是谈生意嘛!不信你问——不信你问他……”被阿呷揭穿,我立刻慌了手脚:“可这个‘他’,他应该是谁好呢?”我问自己,一时半会儿却又找不出合适的人选来。
“哼!”阿呷在电话那头冷笑了一声,“本来我就叫你不要来、不要来!我们有接团的巴士,可你自己却又嚷嚷着非要来接我!”说到这儿阿呷停了一下,“我现在也不和你多说了。你马上回来给我解释清楚!”阿呷想撂电话。
“喂喂喂,阿呷:你别忙!你现在在哪儿?”我连忙问到。
“我快到家了!”
“你是坐你们单位的大巴吗?”我问,心里安稳了一些。阿呷“嗯”一声挂断了电话。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