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火车站接送人的车辆很多,绕了一圈,我们把车停在了一处旅馆的门前。嘱咐完司机原处等待后,刚刚走到广场中央,阿呷就来了电话,她说他们已经过了最后一个小站,下一站就到月城了,她问我来车站没有,我说我已经到了。
这时候提醒列车即将到达的铃声也响了起来。我赶忙拨开人群挤到出站口的最前面等待着。
火车是准时到达的,可直到守候至最后一人,也不见阿呷的踪影,“难道什么地方搞错了?”心想,我掏出手机——至少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阿呷打来的,我马上回了过去。
响了几声,阿呷接起了电话:“阿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阿呷有意压低了嗓音。
“我一直在出站口等着你呢!你现在在哪儿?”我四处张望着问。
“你还在那里吗……我现在已经在回城的路上了。你……”阿呷略带歉意的说。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问。
“我说我已经不在火车站了,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阿呷解释到,“阿蛮,不好意思哈!你自己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你已经回去了?”脑袋里嗡的一声,“你——你让我来接你,你却一个人回去了?”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阿蛮,不是的……”阿呷说话的声音更低了。似乎有些委屈还有点难言之隐。
“什么是的不是的!我问你: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出来呢?我一直站在出站口的!”虽然还没能够完全搞清楚状况,但我已经有些愤怒了。
“哦!是这样的:来接我们的车,直接从站台上开走了。我们没有走出站口……”阿呷继续压在嗓子轻言细语解释道。
“直接开走了?”感觉脑子有些不好使,“你不是说要我来接你吗?怎么又有什么车来接走了!”
“嗯——”阿呷轻轻哼哼了一声,“是这样,我现在‘顺便’坐领导的车回去了……”这时候我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几个男人的笑声,“阿蛮,我就不和你讲了哈!我们回家后再说。”说完阿呷挂了电话,也不顾我一个人正懵在那里。
“这他妈——我他妈——”极度的愤怒已让我说不出话来。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我想象着阿呷此时的表情、想象着车里那些大笑着的男人们会是一群怎样的东西!我觉得此时他们正在嘲笑我。“这他妈算怎么回事?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等你,而你倒好——扔下我和一群男人欢天喜地走了!”我愣在原处想了差不多有五分钟。
“罢了罢了!回去就分手!老子真的受够了!”愤怒让我失去理智,我第一次在心里诅咒起那些人和阿呷来。
游魂般回到停车处,的士司机问我可是没有接到人,“我们走吧!”没有理会他,我沉默着关上了车门。
汽车驶入路灯映照下的黑暗里……
快到家门,老远就看见阿呷一个人焦急的站在路边等着。不想理睬她,我让司机把车就地靠边停了下来。
“阿蛮!”阿呷显然是看见了我下车,她大声喊着往我的方向跑来。
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我站在原地掏出一支烟点上。
“阿蛮,好想你喔!”阿呷夸张的大叫着想扑进我怀里,我伸出双臂将她挡住,“怎么了嘛!看见人家回来还不高兴哦?咯咯。”她甜美的笑着,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呵呵,别!”我绷着脸推开她一个人往前走去。
“哎呀!人家又不是故意那样的!”阿呷拉了我一把,“知道你受委屈啦!不过我也没有办法,那些领导一再坚持叫我和他们一起走,我怎么解释他们都不听!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嘛!他们毕竟都是领导、而且‘年纪也那么大了’,我怎么好意思一再拒绝别人的好意嘛呵呵,你说是不是?”她故意强调“年纪那么大了”几个字,想以此来说明点什么。
实在不想理会她,我继续往前走去。见如此,阿呷紧走几步堵在我前面:“哎呀,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有说过你说的是假的?”我蹙眉看着她,“你这人才怪得很呢!”说完我伸手想推开她。
“哎哎哎!你这人到底讲不讲理哦?”阿呷伸出双手拉住我的胳膊。
“我讲不讲理?”感觉自己当场就要被她气晕过去,“是‘你们’他妈耍我好不好?”我怒目圆睁,故意把“你们”两个字强调出来。
“什么你们我们哦?他们和我没有半毫关系哈!”阿呷眉头锁了起来,“好吧阿蛮,这次算我不对——这下总可以了吧?”阿呷说,“不过,你也应该清楚我不是故意的,谁会这样傻嘛!你说,遇见这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盯着我的眼睛,“我想你应该是可以理解我的!”她抬高了声音。
“我理解?你以为我他妈是条狗啊!”感觉忍耐已达极限,“既然早知道是这样子,你还喊我去接你干什么?是想让老子丢人现眼吗!”愤怒让我口不择言。
“阿蛮: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不允许你对我说脏话!”阿呷哭了起来。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