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净生——”阿呷说着起身把水杯递进他的手里,“我最喜欢大海了,特别是海南三亚那片银色的沙滩,我喜欢在傍晚以后光着脚丫踩着浪花散步,我发现即便是冬天,那些海浪也是细腻和温暖的……”见我们都不说话,阿呷用她女人的方式安慰着净生。
“谢谢!”净生有些难为情的接过阿呷递过的水杯,“呵呵,刚刚我是怎么了……让你们见笑了……”净生似想解释点什么,但一时半会儿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
“你怎么啦:你一直都在胡说八道好不好,我都懒得笑你!”我故意没好气的说,用自己的方式化解着他的尴尬。
“净生:这地方可是以色列的那个死海?”阿呷问。
“不是。记得我当时也这样问他,他说不是的,他说这个不是中东的那个死海,这个死海是‘死亡的海’。你们不知道我当时的惊讶——死亡的海?难道世界上还有比这里更美丽、更生机勃勃的大海!我就问:难道眼前这‘所有的一切’你都没有看见?或者说现在眼前的所有在你眼中其实什么都不是?我这样问他。你们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怎么回答?”阿呷望着净生。
“他说:‘是,也不是。这些都是假象,它们只不过是一些徘徊在时空隧道里的幻影,只是一种巧合罢了!’他说。”净生镜片后的眼闪过一丝迷茫。
“巧合?怎么可能!”阿呷讶异的口气。
“是啊!所以我就问他:有这样巧的巧合?浪花、大海、还有这些个风帆和小鸟,它们就这么‘刚刚好’巧合在一起了?是了——还有我们现在站立的沙滩!我当时就这样问他。”
“嗯!他怎么说?”阿呷投入的语气。
“‘就刚刚好了!’,他说;‘一切皆是巧合、一切也皆是偶然!’;他说时空是如此的巨大和无限,它的浩瀚早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认知领域,而且也同样超出了他们可以想象和理解的范畴。——因为宇宙的无限巨大、无限延伸、以及无限的‘无方向性’,所以,成就什么‘巧合’都是无限可能的!他说从理论上讲应该是这样的。”
“这——净生:他都在说什么吖?这样无限、那样无限——无限的无方向性又是什么嘛净生?”阿呷皱眉望望他又望望我。
“我猜测他是指时空的多维性吧:有理论说宇宙不是三维,而是多维。”净生答。
“哦——”阿呷不置可否应了一声。
“接着那猪头说有一事让他很迷茫,他问我为什么你们人类那么惧怕死亡,他说这让他难以理解!”净生接着说。
“谁不怕死了,难道他不怕?不过——是啊净生:为什么我们会那么惧怕死亡呢?按理说生和死应该是同等的吖?但为什么我们只是喜欢出生却又去恐惧死亡了?”阿呷问到。
“生和死同等?”净生望了阿呷一眼,“我倒觉得未必。”
“未必?但大家不都这么讲吗?”阿呷望着净生。
“呃——”净生思忖了一下:“这样,我们就拿‘赌博’来打个比方吧:你觉得输家和赢家,他们两方是同等的吗?”净生望着阿呷。
“这个——应该不是吧……”
“嗯。所以,生与死也不应该是同等的,它们根本就是两码子事!”净生说,“人们都为新生命的到来喜悦和欢呼,可有谁又见过我们为了至亲好友的死亡欢欣鼓舞?人们贪生,却怕死!”净生振振有词。
“那按你这样的说法:我们每个人天生出来就是赢家?而且无论我们如何努力与争取,到最后来我们又都注定会是一个失败者?”阿呷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是有些自相矛盾吗……”阿呷转头望着我。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