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下好,又只剩你一人了!”我望着苍茫无色的天空和大地想。不过好在自己早已习惯了发生在身边的,这些“突如其来”的消失或者离去,毕竟无论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亦或像今天这般的“异动空间”里,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相处,习惯了这种略显悲凉的寂寞孤独。其实有时候发现,自己不但不再害怕和抗拒这种独处的状态,而是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沉默寂寥但也宁静安详的感觉。
不敢说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在“享受”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渐渐学会了自己与自己相处,心与脑也可以彼此聆听、彼此理解包容……或许——也或许,这也只是一种没有选择的选择吧!毕竟作为“个体”,我们需要被自身以外的其它事物认同,通过他们,我们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
可悖论的却是,这种“群居性”的彼此认同,其最后的结果却是,我们通过这种认同寻找到的却是“原罪”的孤独……
信步走到怪兽消失处的水塘边,细碎的波浪轻轻地拍打着覆盖着一层短草的软泥。水塘不大,但四通八达连接着几条宽窄不一的水道,水碧幽幽的似很深,水道把密密匝匝的芦苇丛分割了开来。
芦苇丛的上面,笼罩着天空的是如梦境一般的黑暗阴霾,铅灰色透明的世界,没有一朵云也没有一丝风,世界静成了一幅水墨画。在画里,我渺小成一个寂寞的符号,连装饰都不是……
草地软软地有点潮湿,我盘腿坐了下来,细碎的浪依旧无声的拍打着泥岸。一片枯叶随浪缓缓地漂至岸边,我望着它寂寞地摇动水面;有一会,我感觉它在看着我,似把我当成了伙伴?而我想告诉它的是:此刻想要看见它的却是我……
不再希求什么,我静静地坐在这幅画里。没有恐惧,也不再想思考什么,更没有去想念谁(我竟然没有想念阿呷?)。就这样一个人坐着静静地聆听,感受这个看似无情无义,同时又无声无息、无色无味的世界……
有一会感觉自己是停留在了“时间”的某一处。时空在这里被压成了一张不能够再薄的名片!是近乎无悲无喜的——我这样认为。我静静地、却也是无奈的享受着这份几近冷酷的寂静……
眼前的枯叶似乎在长大?忍不住低头看过仔细:它确实是在“生长”,而且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就在眼前,枯叶已化为一叶轻舟!
“你是想带我去往何处吗?”我在心里对枯叶说,我站了起来。枯叶轻摇两下算是回答,它随轻浪默默地停靠在岸边。
“你还是随我来吧!”天空中有谁在说话。抬头仰望——一叶轻舟正悬停在半空之中!奇怪的是,这时候我发现“另外一个自己”竟站在那叶轻舟上面!再望望脚下:茫茫世界,另一个我正静静地站在一片芦苇丛的水塘旁边,一叶方舟停靠在面前,我久久的望着它却没有踏上去……我是在等待什么?
“那个人是我吗?”我仰望着半空中的男人问自己。脚下,方舟已回归成小小的枯叶,浪花依旧无声的拍打着岸边……
“嚯嚯嚯嚯——”突然,耳边响起了风的声音!放眼看去:海阔天空,云卷云舒!停在空中的轻舟正乘风扬帆起航!
“可我是不该扔下他的!”我低头望着依旧静止在时空中、静静等待什么的自己……“可你知道他(我)真的想离去?”
——我不敢肯定……
轻舟带着我越飞越高、越飞越快!我们穿过云朵、穿越平流层,最后荡进了银河……
“是梦?”我问自己。我期许着某种奇迹或者说“真相”的出现。毕竟,人生太过短暂,我们还来不及看穿什么……或许我们可以领悟,但那是真正的理解或者说是揭晓了最终的答案?我想,任谁也是不敢肯定的!人生,于我只是一场梦……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