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跟着把净生那份也端了进来。顺带着还有一小壶自己泡制的药酒和两个极小的瓷器酒杯。
鱼儿(咱也学学净生的肉麻话)的味道确实非常不错!除了一盘清蒸鲈鱼外,另外两盘都是只经过简单烹制的当地野生小杂鱼:一种是头阔、身体扁平生长在山溪和激流里的无鳞鲶鱼(是鲶鱼吗?),它腹部几乎是平整的,可以吸附在光滑的石头上溯溪而上,食物主要以青苔为主也吃昆虫蚯蚓什么的,老家也有,我们叫它“石爬子”,“爬”在这里念着ba,这种鱼一根独刺,即便长在高山寒冷地带也最多长到二三两重;另一种鱼我叫不出名字,是银白色半透明的小鱼。两种鱼都十几二十条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上面被淋了看着就很开胃的汁水。
不知道是开心故还是这些鱼真的特别美味,我和净生有一阵都没有说话,只顾专心埋头吃了起来。
“可以说说那个女人了吧?”待吃得差不多了,我放下筷子问净生。
“你说阿依吗?”净生抬头望着我,我点了点头,“我们分手了。”
“和平分手的?”我看著他。
“嗯——”净生思忖了一下,“这个怎么说呢——”他眼睛盯着盘子。
“实话实说呗!”
“这个——不太好说。闹了好多次,也提了一些要求——”净生下意识用筷子拨弄了几下盘子里吃剩的鱼,“但总的来说还好吧!”说完他笑了笑。
“——总的来说还好?”我反问了一句,“意思还是被扒了一层皮撒!”我自己个先替他回答了,“净生吖,这可是教训啊!以后可别再去招惹这类女人了哦!”我掏出香烟递给他,“不过还好,能够最终和这样的人撇清关系,能够这样比什么都强!”说完我自己点燃香烟吸了起来。
“嗯,是这样……”净生表情有些复杂。
“那个猪部长喃?那边怎样?”
“还能怎样,都被搅进浑水里了……”话题到这儿净生也没有了食欲,他放下了筷子。
“唉——”不知道该说什么,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早点抽身吧!”这句话我也不知道是劝他还是讲给自己听。
“谈何容易!”净生掏出打火机点上烟,“我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说着他指了指沙发方向站了起来。我抓紧着又吃了几口后也跟了过去。
“阿蛮:你应该没有驾照吧?骑摩托车有这个吗?”见我过去,净生仰在沙发里问我。
“骑那个要个球驾照!”我说,“记得当时买了就骑起走的。好像当天就狠狠地摔了几跤。嘿嘿。”
“以前就没有骑过?”净生有些好奇。
“拿什么骑?当时老板给我讲了那边是刹车那边是离合器、怎样点火怎样挂挡,然后咱就骑起走了。——以前我不是骑过自行车吗?”说着我也仰进另外一个沙发里。
“啧啧啧——”净生摇了摇头。
“怎么啦?”我把眉头皱了起来。
“不得不佩服啊!”
“反话?”
“听出来了?”
“别以为老子是傻子!”
“唉——像这样的事啊,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加蛮子才干得出来!哈哈哈……”净生说完开心大笑起来:“——也真有你的!”净生用手指指着我点了点。
“嘿嘿——”被净生笑得有点难为情,“这样的人多了……”我说。
“不过啊,我就喜欢你这股子蛮劲!”净生赞许的眼光,“唉!我就缺乏这个。”
“这个拿来干球!”我说,“还是缺乏脑子故。”我吐出一个烟圈。
“驾照需要我帮忙不?”净生看着我。
“不用了。车管所那边我有个熟人。改天去买一个。”我说。
“又不准备学了?”净生把身体往上坐了坐,“还像骑摩托一样?”他看着我。
“嗯。”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有什么好学的。咱不是骑过摩托车吗?”我转头看了他一眼。
“啧啧啧!”净生再次咂了咂舌,“唉——这人和人啊真他妈不一样!哈哈。”难得净生吐出一口脏话。讲完他自己个又大笑起来。
“切!”我嗤之以鼻,“当然不一样。你车子都开烂了老子才捡来开!”我说,“对了!净生,咱们到邛海兜一圈怎样?现在正起劲呢!”我看着他:“你等着我先去把账结了!”说着我站了起来。
“别忙!”净生制止了我,“后边还有东西没有上呢。”他说。
“还有?”有些意外,我望了望桌上剩下的东西。
“嗯。”净生点了点头,“我上趟厕所哈。”他说着站起来出了门。
不大一会儿净生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妇人。“还有菜没有上吗?”见她手里空空我忍不住问。
“不够吗?”妇人迷惑的分别看了我们一眼。
“够了够了。”净生把话接了过去。这下反倒让我疑惑了。
“哦——那我们结账吧!多少钱?”我伸手到牛仔裤后兜里取皮夹。
“他已经结了。”妇人淡淡说到开始收拾桌子。
“你!”我瞪着净生,“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一样一样。”净生摇了摇手阻止我继续说话,“今天我带你来的,改天你带我去什么地方就是了。”净生笑着又坐了下来。
知道再争就不好看了。我闭住了嘴,我俩看着妇人麻利的收拾那些残羹剩饭。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