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接我电话!老是没有电了!你就编吧!”显然阿呷是生气了,她哩哩啰啰先数落了一堆我的不是,接着接二连三丢过来一通疑问:什么怎么我一出去你就有事情呢?什么怎么我前脚出门你后脚就消失啦?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身边有别的女人不方便啦等等等等。虽然是浑身酸痛不得劲,但我也只得抖擞精神、绞尽脑汁左挡右避应付她这些没完没了的狂轰滥炸。就这样一番审问下来,我已经筋疲力尽瘫软在床,可我又不敢告诉她我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如果这样的话她会更着急了。“老婆放心,我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听话的很、乖得很!”我最后调笑着说,也不怕施建宏他们就在身边笑话。
就这样一来一回,我现炒现卖头头是道编织着来不及复核检查的谎言,而阿呷也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担心和不满对我的解释既不甄别也没有完全听进去,但即便是这样她似乎还是在那边预感到了一点不好的什么,她一再逼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则一再保证一切都好好的什么也没有。最后,或许是碍于有外人在旁边、外加使用的又是别人的电话,阿呷终于放过了我,“反正后天我就回来了。”阿呷说,“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说!”她威胁道,“阿蛮,”阿呷叫着我的名字,“你可给我听好了——如果我回来没有看见你好好的待在家里,如果你又扯谎去了什么地方,那你记住了,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你!”她最后说。
“哦哦,不会的不会的!呵呵……”我保证到,原本还想找个借口说出远差去了什么,现下被她当面一将,这招也就自然不行了,感觉有些沮丧,我讪讪的说。听我把话讲完,阿呷没有再讲什么,她一言不发挂了电话。“唉——”我叹口气将手机递还给施建宏。
“妹弟可真是个细心人啊。”施建宏忍不住叹道,“怪不得把咱们阿蛮兄弟管得服服帖帖的!哈哈。”说完他大笑起来。
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和他打趣,我示意施建宏支开身边的人,然后将昨天晚上叮嘱的话又重新强调了一遍。听完我话,施建宏先是再次保证绝不会找我的麻烦,然后说这事毕竟重大,有些事情和关键的地方还是需要我的配合。也未等我答应,他立刻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我是怎么会到铁厂那里去的?以及同在现场却被我事先带走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情况等等。
对于这些问题,我事先是有想过的,我回答他说近段时间自己一直在跟踪调查这个人,昨天晚上终于将他逮住,而且我强调说那个男人已经当着我的面承认自己杀了吉克阿支,并且现场的那个女人也可以作证,我重点强调这个是怕他像万小春一样又翻供;至于那个女人,我也不想隐瞒什么,我将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她是不想让她男人知道自己出来干什么了。”我最后说。
听我说完施建宏沉思了一会儿:“其实我们一直也在跟踪这个男人的了,没有如实告诉你是怕节外生枝。”他说,“这人非常狡猾,而且是一个惯犯,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前几天我们这边的侦查人员将他跟丢了,还好你昨天晚上将他抓了一个‘现行’,这下他是跑不了了!”施建宏看着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
“他不是住在‘民生巷’的吗,为什么又去了那个地方?”他跟着又问我。我说我也不知道,“人不是都抓住了吗?你们以后慢慢问就是!”我说。见我现出疲态,施建宏没有再继续问我,他准备安排那个年轻警察先照看我一下。
“你娃是想派人监视我哦?”见如此我不高兴了,我不想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天到晚守在旁边。
“哪里嘛?看你说的!”施建宏笑着解释说,“这个是‘自己兄弟’。你现在不还没有人照顾吗?等你女朋友回来了我们立刻就走。”他笑着说。
“不干!”我坚决予以拒绝,“如果你真这么好心,那把你砂石场那边的兄弟喊一个过来就是。”我说。我不想让自己公司的人知道此事,但病房里确实也需要一个人。施建宏答应了。他叫过护士又交待了一些什么后带着手下离去。
这时候我才想起应该让他帮忙找一个手机充电器来,可人已经走远,要喊回来也没有了力气,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我睡了过去。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