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通知我?”阿依说,仍站在原地。
“我——‘经常回来’呀?”祝部长说,“至于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他顿了一下,“我又何必去惹那么多麻烦了!你说是不是?呵呵。”说完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祝部长的事情应该是解决了吧?恭喜您哦!”待回过神来,阿呷礼貌的讲。她笑着坐了下来。
“我的事情嘛——”他又顿了一下,“嘿嘿。可以说解决了,也可以说没有解决!”祝部长笑着说,他看着阿呷。
“怎么讲?”阿呷问,避开他的眼光:她低眉望着那套玻璃茶具。
体察到阿呷眼神的变化,祝部长乖巧地伸手将剩下的几个茶杯一一都翻转了过来,并往里注满茶水。“来!阿依:坐下吖。”祝部长招手叫唤阿依,同时将一个茶杯递到阿呷面前,“小伙子应该是阿呷的男朋友吧?你就——就随意了哈!”他说,望着我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我猛吸了口烟。
“你的事情真的解决了?”犹豫几下阿依也坐了下来,她用将信将疑的眼光看着祝部长。
“呵呵,刚刚不是说了吗:也可以说解决了,也可以说没有解决!”因为水汽的缘故吧,他的眼镜上起了一层水雾。祝部长边说边取下眼镜用抽纸擦拭起来。这时候我才发觉他其实长着一幅凶狠的三角眼,眼光寒冷锐利。
“听不懂!你可以说明白点不?”阿依有点不耐烦了,他蹙眉说,同时分别望了我和阿呷一眼。我知道她看我们的用意:她是想告诉我们——此人不是我叫来的,此人很讨厌。
“懂那么多干什么?”祝部长又呵呵笑了一下,“听人说你前段时间好像是生病了?”他眯缝着眼睛故作关切的望了阿依一眼,然后将擦拭好的眼镜重新戴上。
“这事谁告诉你的?”阿依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看着祝部长。
“呵呵,自然会有人。”祝部长说,笑了一下,“你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是完全康复了吧!”他继续关切的问,同时用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阿依。
“真太他妈会装了!”我忍不住又在心里骂道。反正我是从他的眼神里看不见那怕一丝一毫关切的。如果要说又什么的话,那就只有敷衍和几分幸灾乐祸了。
“谢谢关心!”明显感觉出他的敷衍与不善,阿依冷冷的说,说完闭上了嘴巴。
场面一下变得无比尴尬,我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不过也不用担心,化解此类尴尬,刚好是此等人的长处——他们太善于随机应变和化解各种各样的矛盾和危机了。“阿呷你那旅游公司现在怎样?”见阿依不想理他,祝部长转头望着阿呷说,“听说经营的有声有色很不错哦!”他说,笑了一下。
“还行吧。呵呵。”阿呷回答,笑了一下。
“嗯!这样就好。”祝部长赞许的说,“我向来一直就看好你——对你非常有信心哦!好好干!”他用大领导的口吻说。我感觉他本是想同时拍拍阿呷肩膀的,但现在却碍于现状不得不忍住了。
“谢谢祝部长鼓励!”阿呷说,勉强又笑了一下。
“嗯!”感觉出来某种冷淡,他嗯了一声,“那阿呷:如果以后再遇见什么不顺的话,可要记得来找我这个老朋友哦!你记住了,虽然现在我‘暂时’这样,可‘其实我还是能够办一些事情的哦’!哈哈。”祝部长故意强调“暂时”和“我还能够办一些事情”,他想以此向我们传递这样的信息:不要看我现在暂时这样了,但我的“能量”依然存在。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浓浓地威胁与炫耀味道。
“好的。谢谢祝部长了!”阿呷礼貌的讲,讲完又闭上了嘴。
接下来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感觉原先还感觉舒适温暖的灯光一下都变得昏暗和冰冷了。但沉默却没有赶走这个瘟神,祝部长一点都还没有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思。他环顾左右怡然自得的拿起茶杯自饮起来:“哎——还是外面舒服啊……”他仰在沙发里旁若无人自己感叹着什么。我们都没有理会他。感叹完,又沉默了一会儿,他转过脸来看着我:“小伙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X总的好朋友吧?”他故意装出一副不太记得我了的样子,他提到了净生的名字。“嗯。”不想过多理会他,望了他一眼,又猛吸一口烟,我将一股浓浓的烟雾狠狠地吐了出来。
“你见过他的!”实在是看不得他继续演戏了,阿依接过话没好气的说,“阿蛮是我妹夫,你不会不记得他了吧!”阿依故意说,就差没有直接把他唆使工商局去整治我的事情当面讲出来了。
“呵呵,是吗?”祝部长干笑两声,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操妮玛的还装模作样!”忍不住再次从心里骂道。我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身居高位,按理应该“具备一定素质”的前常务副市长,其实骨子里却是一个素质低下且无比卑劣的人。现在在我看来吖:此人不但可恶,而且纯粹就是他妈一个地地道道的市井无赖。我更鄙视他了。 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