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瑾月的出现无疑又为在场的氛围徒添一道不小的高潮,如若楚澜裳的美就像一朵盛放的海棠更加值得人们欣赏,那么钟离瑾月的美则像一道炫目的流星,让人仰望,偏偏一袭裹身的黑衣更加突显了她高贵冷艳的气质。
“今日我倒要亲自见识见识,这徐州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大殷的王法说了算!”钟离瑾月早已对于孔员外的所作所为早已忍无可忍,像是这员外凭借家里几个臭钱霸据一方,官商勾结,才敢如此跋扈,对于这样的人,钟离瑾月一向不会手软。
“你又是什么人?”孔员外有些头疼,今晚自己难道是命犯了太岁,怎么一个又一个的出来搅局,偏偏又都是些难以应付的人。虽然孔员外不懂武艺,但见这位女子刚刚一招之内摆平了自己三位家丁,武功断然不俗,硬拼起来还真不好说。
钟离瑾月冷傲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孔员外:“我就是员外口中那个多管闲事的人!”
孔员外知道,今日之事如若不出一个结果,只怕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然而一面畏惧着钟离瑾月的武功,员外心道此事不可强硬只能智取,一面暗自递上眼色给一位下人,那人倒也机灵,一眼就看出了老爷的意图是让他偷偷去报官。
“今日这事件孰是孰非暂且搁置一边,既然我们各执己见又难以共识,莫不如互相之间各自退让一步,我们以赌为约,如若二位小姐赢了我,我便不再插手他们二人之事。”孔员外的一席话听进了孔莹妤的耳中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孔莹妤激动之余双眼含泪的看向了吴凡,吴凡也心跳不已的回视孔莹妤。
钟离瑾月双手负在背后,莲步优雅的迈上前,一对凝霜的雪眸笔直的注视着孔员外:“今日这么多的父老乡亲在此,员外一言九鼎可千万别反悔了,这个赌约我们应下,员外尽管出题!”
随着钟离瑾月抬手示意,孔员外半是轻蔑的神色看了看楚澜裳和钟离瑾月,心心念念道:不过是两个未出阁的少女,纵使姿容不俗,又能有多大的造化,自己这道题倘若搁在两女面前,定然让其颜面无存,落荒而逃。
孔员外这样想着,拍了拍手,早有几名机灵的家丁噌噌的从后门跑回府院之内,不一会儿几人便大包小留的跑了出来。钟离瑾月双手环胸冰冷的注视着这几人,其中两人各背着五个黑色的布袋,似乎装着略微沉重之物,另有一人抱着一个四角方桌,最后一人则是手上托着一杆通体青铜的盘秤。
几人动作麻利的将方桌铺垫好,盘秤放在桌子上,然后将十个黑色的布袋也放在桌上,一名家丁打开布袋的那一瞬间,在场围观者的眼光都被深深的吸引进去,布袋之内金光闪闪,一颗颗豆大的金珠仿佛就像一道深刻的漩涡,将人们的目光紧紧的收纳。
孔员外的家底,说是这徐州富豪三甲也不为过,只是人们今日亲眼所见才知道,随随便便就拿出两大袋子金豆子,何止是三甲,只怕是要数一数二了。
“这是何意?”钟离瑾月冷冷问道。
孔员外这时候缓缓的踱步走下台阶,来到方桌之前,套着一枚璧玉扳指的肥硕的拇指轻轻的擦揉着袋内的金豆,然后笑意深沉的说道:“姑娘见到了,现在这里,有十袋金豆子,还有一座经过校准之后精度极高的盘秤。这十袋金豆子,其中九袋之内,每个金豆子的重量都是一两,还有一袋,里面的金豆子每颗照比其余九袋之内的金豆,重量少了一钱,也就是九钱的重量。”
说话间,孔员外从袋中捧起一颗金灿灿的豆子放在鼻翼之间嗅了嗅,再度放回的同时便对二女说道:“我的这道题目便是,十袋金子,只允许你们有一次使用盘秤的机会,请你们准确的找出来,哪一袋金豆子的重量是九钱的?”
随着孔员外的话音坠落,围观的群众纷纷激奋不已的抗议:“这哪里是赌约,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一次机会怎么可能从十袋金子里面称出重量少的那一袋,除非是撞大运啊!”
“就是,这种赌约根本不应该成立,孔员外还是再换一题!”
孔莹妤和吴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再度被这道难题的带来的冷水所破灭,孔莹妤写满幽怨的目光望向了父亲,难道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真的如此艰难么,倘若这样,最坏的打算她都规划妥当,今日父亲不答应他们在一起,她便此生不嫁!
钟离瑾月微微蹙眉瞥了一眼桌上的十袋金豆子,心中反复的琢磨推敲,这题分明就是孔员外的圈套,所谓赌约一说也不过是一个借口说辞,回眸恰逢偶遇孔员外小人得志的目光,钟离瑾月恨不得一鞭下去出口恶气。
这时听着孔员外捻着胡须声音尖锐的说道:“既然刚刚有约在先,莫不是我孔某人言而无信,二位小姐接不下我出的题,今日这件事你们便只能袖手旁观!”
围观的百姓翘首期盼着楚澜裳和钟离瑾月加以回应,但是得到的都是二人的沉默相对,人们不禁逐渐的心灰意冷,刚刚那阵赌约的海口似乎真的有些夸大其词,如今非但帮不上两个孩子,反而让孔员外的恶行师出有名了。
黎曜尘隐匿在人群之中,看了这样的难题摆在楚澜裳的面前,不同于其余众人焦虑惶恐的面色,黎曜尘望着楚澜裳柔情媚意的窈窕身影,目光之中多了一缕期待。
裳儿,此刻的你,该当如何?
孔员外见到楚澜裳和钟离瑾月都未表态,心中得意暗笑,不过是两个涉世不深的黄毛丫头,何足惧哉,自己这一题难道了多少才华横溢的才子俊杰,这两个小丫头如今又何德何能能够破解这道死局?
“来人啊,把这个臭小子的腿给我……”孔员外发号施令的动作刚刚举手到一半的时候,楚澜裳忽然在这样千钧一发之际柔声打断了孔员外。
“员外且慢,胜负尚且未分高下,员外怎的如此心急?”楚澜裳的声音极具柔和,就像绕梁的锦瑟一般令人痴迷神往。
人们再度因为楚澜裳的一句话燃烧起希望,孔员外有些意外的瞪了楚澜裳一眼,这位眼盲的少女虽然双眸无神,但是站在那里就无形中给人一种肃然起敬之感,这位少女难道真的有了破解之策,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她的缓兵之计?
孔员外的内心开始挣扎起来,楚澜裳的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玉杖之上的明珠,脸上的笑容温婉娴秀,如虹如霞,粉黛娇颜似海棠春色般秀丽烂漫:“小女这里便代表令爱和这位吴公子先行谢过,员外到底是疼爱女儿的,原以为员外要提出何种难题针对小女,不料只是如此简单的问题,看来员外的心中,果然还是偏向令爱的终生幸福多一些。”
楚澜裳的一番言论不仅让在场的的百姓,就连孔员外本人都极度的意外。
她竟然说这道题简单?孔员外反复的盯着楚澜裳的表情,妄图在她的脸上寻找一丝破绽,但是楚澜裳的脸上除了天姿国色的温雅玲珑之外,再也寻不得其他。
“瑾月,我行动多有不便,便由你来替我完成员外这一题。”楚澜裳淡淡笑道。
钟离瑾月看到这一抹熟悉的笑容,便知道此事有了眉目,心中对楚澜裳再度多了一丝钦佩的同时不禁言笑晏晏的看了孔员外一眼,这点小聪明就敢自以为是,你还真是选错了对手!
“先不要着急称量,你便将面前的十袋金豆子,逐一编上序号,从一一直到十,并且记住哪个编号是哪一袋金豆子?”楚澜裳柔声说道,钟离瑾月应声一一照做。
众人此时都将期待和兴奋的目光凝聚在楚澜裳的身上,他们都想亲眼看看孔员外下不来的情景是怎样的?
“做好这一切之后,你从一号袋子里面取出一颗金豆子,二号袋子里面取出两颗金豆,三号袋子里面取出三颗,以此类推,最后一个十号袋子则全部取出。”楚澜裳一边轻轻的揉抚着玉杖上的明珠,一边镇定而沉着的对钟离瑾月施加指示。
当钟离瑾月做好这一切的时候,看了眼面前的十个袋子,瞬息之间便恍然大悟,继而目光灼灼的烙印在楚澜裳的面庞之上,神色之中充满倾慕,明明如此简单的方法,为何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没有想到?
“瑾月,按照这种方法,你的手上此刻应该掌握五十五颗金豆,我说的可是准确?”楚澜裳再次确认一遍,钟离瑾月点头回应着,信誓旦旦的笑容已经悬在唇角,这一局楚澜裳赢定了。
其余众人的好奇心不禁进一步被调动起来,这时孔员外的额角已经隐隐的渗出汗珠,莫非这道看似无解的谜题真的存在答案?这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聪慧至如此境界? 大殷盲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