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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底层互害

轻尘柳色 念林思渊 4513 2021-04-06 13:58

  柳逸凡又把头凑过去问道:“兄弟,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那人显然因为他不听三叔的话而感到些恼怒,没好气道:“俩多月了!”

  柳逸凡有些不太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喜欢说话,抖床单的事情是如此简单,搅在一起的床单拖出来,两人抖开,拉扯一下就可以交给下一道工序了,完全可以边聊天边干嘛。

  不过他结束第一天上工就知道为什么了,不愧是做过两个多月的“老员工”,人家一开始就知道如何节约体力,哪怕是说话也要动用体力的。

  再简单、轻松的活计,重复做上千变,枯燥乏味还是其次,主要的是那机械劳动毫不留情废了柳逸凡的大臂和那力所不逮的老腰。

  晚上渌淇轻揉着柳逸凡的腰和胳膊,心疼道:“咱就别干了,我明天去和卿尘姐姐说一说。”

  “哎呦呦,疼疼!”柳逸凡呲着牙道,“我不能一直被这样养着啊,也要自力更生的啊!”

  渌淇动作轻柔了几分,用手轻轻将垂到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温柔道:“你又何须如此辛苦,你知道的,就算卿尘姐姐不养你,我也是养得起你的。”

  柳逸凡忍着背腰最长肌,因为过度劳动引起的酸麻感,反手握住背上那双柔软的手,半晌深情道:“柳某人何德何能,竟然同时遇到两位情深义重的人儿,渭城那帮人总是说美丽的女孩和男人在一起都是因为对方有钱,美女的真爱之心只会奉献给有钱人。一个有钱的男人迟迟打动不了一个女孩不是因为这个女孩不喜欢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钱还不够多,你瞧你们两个哪里有一点像这样的女子呢!就因为这一样好事,我是不是该出门放俩礼炮,好好庆祝一下呢!我要认真感谢在背后操纵着我的那双敲了二十多万字的手,是它给我安排了个美好的命运啊!”

  渌淇抽出来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后背拍了一了,正好拍中劳损的腰肌,身下的人疼的嗷嗷叫,她满意道:“不要拿着我们和那些物质女人相提并论,我喜欢的是你的那颗正义的心,不是别的什么,当然现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对像我这样美丽的女子都会毫不犹豫展示出他的正义之心,现在渭城最不缺的就是男人的正义之心了吧!但是你比较特别,发现你这头大色狼还稍微有点正义的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娃娃,你也可以换一个角度理解,一切都是缘分,所有事物,都有因果,若你小时候没种下那个因,也别忧虑如今这未得到的果。”

  她已经说完了,忽然好像又想起什么事来了,追问道:“对了,你刚才说的飞机是什么?”

  柳逸凡浑身一僵,脸上不受自主神经控制的平滑肌,各司其职拉扯着脸皮,瞬间形成一缕黑线,不过他背对着渌淇,渌淇并没有看到,只听到他幽幽道:“这个...那个嘛,反正跟咱们也没啥关系,不去谈论那个苦逼吧!你喜欢我的正直,不知道卿尘那样高冷又强势的女子竟喜欢我什么呢?”

  “哦!”渌淇并没想去深究飞机的意思,她的思路也顺着柳逸凡的走了,但是手上下意识的加了一分力,若有所思的说,“卿尘姐姐性格坚强,父亲不在了一人挑起碧水谭主的重担,这点我也很是钦佩;另外她为人处世比我们老练圆滑的多,其实我有时候也会悄悄的想,她究竟看得上你哪一点?”

  柳逸凡有些后悔双号夜晚提单号晚上该见的人,强忍着酸疼道:“说实话,我觉得自己身上闪光点蛮多的,但是还不足以吸引到她对我这般好,像她这样御姐一般强势女子,我应该驾驭不了才是,更不别说还让她不计嫌隙,允许你的存在!”

  渌淇轻叹一口气,重心又向前挪了挪,加重了手上一分力道,想起往事一般,有些伤感道:“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或许她一个人撑得太累了,而你恰逢其时出现了吧!谁知道呢!”

  夜色已至,渐渐深了,所有疲惫的身躯,都缓缓睡去,尤其是白日里被工作疯狂蹂躏过的疲惫身躯。

  清洁坊里有两拨人轮流上工,柳逸凡本该是白日那波工人,但是碧水旅游的旺季渐渐到来,需要换洗的床单越来越多,领头的心一黑,干脆让两拨人合在一起,一天大干他七个时辰,美其名曰:集中力量办大事!

  这件事自然遭到多数劳工的强烈抵触,但是排行在三叔之上的大叔一句话,就熄灭了所有人的难以遏止的怒火,大叔面朝有意见的众人把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怒道:“不想干的全部滚蛋!”

  众人偃旗息鼓,纷纷散开,各自做着手里头的事情,当然这里面也有几个血性汉子,真的就不干了,然后围在账房先生那里要账房把月银结清,账房眼睛都不抬阴阳怪气道:“每月三十号发月银,到时自少不了你们的!”

  说的好像这么大一个清洁坊不会在乎你那点银子似的,这些人要是都是刚干活的年轻人也就骗过去了,可是在潭水极深的碧水,既然选择了尊严,那一定得不到稳定又高薪的营生,这些不畏权威敢于反抗的人哪个不是在多家行当里当过差,然后因为太过耿直被上司赶走或者气走的,一个人从一家洋行离开之后,发放月银时洋行能不能给或者够数给,他们是再清楚不过,所以全都围在那里,态度很明确:是你丫让我们滚蛋的,这月银今天要是不结清,这事就不算完。

  或许也自知理亏,二叔从屋里出来吩咐两句,众人就从铁公鸡模样的账房先生那里领着月银而去。

  他们笑逐颜开朝着还在埋头苦干的曾经战友热情道:“兄弟先撤了,你们加油啊!”

  话语听起来像是鼓励,却内含极大嘲讽的意味,足足将一群人嘲讽了两秒钟!

  选择留下来的人看着他们潇洒的身影微微皱眉,因为今日甚至往后的很多日,本该属于这些性格如茅坑的石头又硬又臭的人的活,现在都轮到了自己头上,这是个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柳逸凡看那日开心说坚持三个月就能得到梦寐以求回报的青年咬牙坚持的模样,就知道众人虽然身体在诚实的干活,但是心已经随着那些人远去了,但是屋里三个狠心的叔叔好像并不是特别在乎,他们需要就是你把身体留下来供他们随意压榨就好了,至于心里是在缅怀马克思还是恳求上帝或者无情问候他们老母,只要问候老母的时候别被他们听到,这些统统都无所谓!

  一晃半月匆匆而过,不要薪水的那位工友终于完成任务欢喜而去,看着短短数日这清洁坊人来了走了数十人,柳逸凡一阵叹息。

  这日他正在翻腾着,大屋内传出一阵极其响亮的争吵声。

  争吵的是老李和另一个模样年轻的小伙发出来的,这两人好像都是清洁坊的老员工,这些老员工跟别的洋行的老员工还不太一样,如今是春末他们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从年前干到年后的员工之一。

  尤其老李,坊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铁打的老李流水的兵。

  意思就是说,无论这清洁坊换过多少人,老李就是能留得住,待得下去,就是这么硬!

  柳逸凡和老李还是接触过几次的,老李这个人看起来比较忠厚老实,他永远记得那日饮酒,老李大谈特谈单身的好处,不过后来老李自己喝嗨了,来了个酩酊大醉,竟然抽搐起来,他像个娘们一样哭诉着说:他自己一开始并不喜欢当光棍,只是因为没钱的时候太多了,就慢慢成了光棍。

  柳逸凡知道老李平日里压抑的太久肯定是有些火气,再加上数日遭受“三座大山”,大叔,二叔,三叔的压榨、剥削,早晚要发飙的,只是不知道这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究竟是何事?

  他满脸疑惑的走到两人吵架的围观人群那里,竖着耳朵仔细听起来。

  老李被两个人架住以后,站在那里跳着脚大骂道:“你个小*崽子,老子做什么事,还要你多嘴多舌瞎哔哔,你娘生你出来没教你背地里说人坏话烂舌根子吗?还是你个小*有娘生没娘教?”

  对面小青年一听已经过世的老娘都被对方搬出来了,而且“有娘生没娘教”正好又戳中了他的几点,瞬间脸红脖子粗也像一个骂街老妇般破口大骂:“老乌龟,你爷爷我就是看不过你的作风,怎么了?我就跟你明说了,以后一定天天盯着你,只要你敢偷一点懒,我就告三叔那里!”

  老李大吼一声,奋力挣脱着抱住他的手,真真是怒不可遏。

  拦他的两个年轻人怎敢在此时松手,这若真的被他挣脱掉,指不定会走上前去弄死那个小青年呢!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屋里的那三位,大叔出来劝了一通闹剧才结束。

  柳逸凡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得知,原来这小青年跟老板打小报告说老李坏话,这个小报告又不知道让谁偷偷告知了老李,才引起这一场争吵。

  可能三个老板对老李和小青年都挺满意的,没有借题发挥,争吵过后各回各岗,各司其职。

  当大家以为今日不会再有热闹的时候,清洁坊门外来了一群也不知道怎么练的肌肉非常结实的汉子。

  “看来今天还有热闹看啊!”柳逸凡抿了抿嘴唇。 轻尘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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