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四章:惠珠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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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渔欢已经在程惠珠的身边睡着了。
就在程惠珠也迷迷糊糊的睡着前,一道灵光乍然从脑海里响起,她立马翻身坐在了床头,揪着盖在身上的被褥,松散的头发丝垂落在两肩,也遮盖了些她的面容,她眼底的光明明灭灭。
程惠珠轻轻的抿着嘴角,抓着被褥的手微微紧了紧,她偏头看了眼窗外,窗外的天还很是黑。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那个叫北亦的看着有些眼熟的人是谁了,他是辞贵人的心腹下属,平日里她很少见到他,准确来说,她只见过他一面。
那是她跟随着辞贵人的第一年的冬至的时候,那个时候辞贵人带着人马出去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来,而她在楼阁里再一次见到辞贵人人时,是那个北亦匆匆背着辞贵人回来的时候,北亦的脸上沾染了污血。
他带回了辞贵人后就晕倒在了地上,她站在楼阁之上,看清了他的脸,而辞贵人依旧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楼阁之下,看到这一幕的下人登时就尖叫了起来,在楼阁的管事被惊动后,立即就吩咐了人,把地上的两位带到了内间,马不停蹄的又喊了大夫去内间诊治。
后来,她好奇的顺口问了下这个人,彼时辞贵人的心情不错,她就从他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她知道了他叫北亦。
那就是她第一次见到北亦,也是唯一一次见到北亦。
此后的浩瀚时光里,她早就把这个人和这个名字抛在脑后了。
只要没人提起,她说不定会一直都记不起来。
回过神,程惠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的心里又是喜,又是疑惑——北亦不是跟着辞贵人的人吗?
辞海哥哥说,北亦是他的朋友。
那辞海哥哥是不是和辞贵人认识?
程惠珠轻轻的抿唇,随后神色有些困惑,等一下——辞贵人......辞海......她的神色变了变,这应当不是一个人吧。
世间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纤长的睫羽飞快的颤动着,含糊的声音拉回了惠珠的神智,“惠珠,你怎么起来了?可是睡不着?”
渔欢在被窝里睁着眼迷瞪瞪的看着程惠珠,程惠珠轻声应:“没。”
随后就躺了下去,被褥盖在身上,她阖上眼:“睡吧。”
渔欢悄然注视了她好一阵儿,才缓缓睡了过去。
只是疑虑的种子到底是埋在了程惠珠的心头,就等着某一天生根发芽,悄然长大。
辞海的院子里。
“都督。”自动领完责罚的北亦毕恭毕敬的喊了声。
辞海指尖梳理着小苍鹰的毛羽,淡淡道:“怎么了?”
“有个案子由下面的人经过一系列的追查,最后依然未能找到这个猖狂的贼人,这个案子需要都督您亲自处理。”
“是什么?”辞海轻轻皱眉,问着。
“就是近些日子,不同的村落里都丢了些姑娘,这事儿最后反应到城主府里去了,城主府的人束手无策,就把这事儿移交到我们手里。”
辞海嗤笑声,说:“我这个都督做的事儿,不该就是抓抓山贼剿剿匪吗?怎么这样查案的事儿也需要本都督来受理了?”
北亦的神情有些尴尬,“他们说这些姑娘说不准是被山贼抓去做小娘子去了,说这剿匪的事儿他们也不擅长,最终寻人下落顺道剿匪的事儿落到我们手里比较好。”
辞海一语直戳中心:“啧,无非就是想甩个烂摊子。”他淡淡道:“他们办事不利找不出人,怕百姓闹事上面怪罪,眼下对我们的这番说辞也不过是遮羞布而已。”
北亦没敢说话。
辞海:“罢了,甩都甩了,本都督还能再甩出去不成?”他似笑非笑:“这烂摊子也就你们这些一根筋的武夫想不透彻了,也不怪你们。”
“说说,都查到了什么了?”没等北亦答话,辞海神情古怪又道:“该不是你们真的朝着盗匪这方面入手去查的吧?”
北亦憋了憋,道:“是。”
辞海:“......”感觉手下的人,有点笨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别人说什么,就往什么方向查?不会自己想想的吗?
人家竟然是甩烂摊子,被盗贼抓走的可能性又怎么可能大的起来?!
墨色的长衫笼罩在身上,辞海看了眼自己的衣裳颜色,又看了眼憋的脸都红的了北亦,长长叹道:“要是你们的心有我衣裳的颜色那般好就好了。”狭长的眼眸满是遗憾和失望。
他的衣裳是黑色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们的心都黑了,心眼儿多了,本都督也就不用揽这么多事情去做了!
北亦沉默了会儿,想了想,也就懂了。
懂了的北亦就更不敢出声了,老实说,再接连帮都督倒忙和吃了几次亏后,他也觉得手下的人挺直挺憨的,都是些实心眼儿的粗心人儿。
辞海狭长的眼眸轻眯了下,给小苍鹰喂完最后一点儿肉糜,转身拿起桌上的布巾擦了擦指尖,“好了,下去吧。”他瞥他一眼,“明日你再同本都督说说,你们查到的东西。”
“顺道,你们去影楼把下的悬赏给结了。”顿了顿,又吩咐:“你们派人在影楼外边儿暗地里守着,若能看到是谁提供的消息更好,看不到的话也无所谓。”
北亦:“卑职遵命。”悬赏的事情要了结,现在这个“烂摊子的”事情他也得赶紧趁天没亮,吩咐下面的人的办好,看看能否再找些其他的东西出来。
等人走完后,辞海默默的站立在窗前,神色有些幽怨,他喃喃自语:“本来还想多休息几日,再找找惠珠的,现在这事儿摊在手里,能找惠珠的时间就更少了。”
“哎,还是早点把这件事儿给处理好了!”他眉心微皱,若有所思:“或许,我应该学着找个聪明的人,做个副手帮我处理处理下面的事儿?”他挑起眉梢:“嗯,就这么办了。”
“免得老是不该接的案子,都由本都督做了。”
要是一直这样,他猴年马月才能娶到他的小姑娘,珠崽啊。
思毕,他寻了身干净的衣裳,动作利索的提着桶里定时送来的水去洗澡。
是的,在没见惠珠前,他屋子里的水,都是由吴越子找人亲自送来的。
在走之前,他也留了信儿给吴越子,让他继续定时送水回来,这样正好他回来的时候,可以洗去一身血腥气。
他眸色微凝,又想起了自己抱着软软小姑娘的举动,有些迟疑的想——珠崽应该没有发现自己身上血腥气吧?他紧紧皱了下眉头,有些为难:要是珠崽发现了,追问起来,他又该如何回话才好呢?
思考无果的辞海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只要珠崽不提,他也装瞎不知道好了!
第二日,程惠珠就得了前来的北亦送来的消息,他说,辞海可能不能再陪着她去里正家识字了。
程惠珠愣了愣,最后点头轻轻应着:“好。”她的心里好像还有些失落。
程惠珠默默想:也是,毕竟是陪着自己识字一起过了许多天的人,就这么突然不能陪着自己了,有点儿失落也是应该的。
北亦挠了挠头,又道:“惠珠姑娘,他还说,若是有了空闲他定会来寻你,继续教你识字的。”
程惠珠抿嘴露出小小的笑容,“知道了。” 农女二嫁:娘子她又软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