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二章:变数纸契
程惠珠放下手中剥好的青豆,站了起来,她的身高比邓俏菊高上那么一点,微微垂眸看去的样子,竟会给人造成一种她在怜悯的看着某人的错觉。
程惠珠微微一笑,对着还不信的她直白道:“你若不信,那好,你可见得在十月二十日后,魏然再来寻过我,哪怕一日?”
“没有吧。”她对看着自己的邓俏菊下了结论。
邓俏菊脸色霎时就白了一片,她嘴唇哆嗦,身子也如秋风中的落叶不断抖着,眼睛瞪得很大,她不停说:“这不可能!不可能!”
“定是,我没有注意到。”
可是,不论她再怎么欺瞒自己,她一点儿也不愚蠢的大脑已然告诉她,这些事情都是真的,程惠珠并没有骗她。
但凡,魏然和程惠珠亲密接触一点,那么也总会有看热闹的人,作为谈资,笑闹的向着身边的人谈论。
可是想想这些日子,周边偶尔传来的谈论,有她和魏然的,却是半点没有魏然和程惠珠的!
邓俏菊不经有些绝望——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些日子的谋划,到底算的是什么?!她想把程惠珠踩到脚底下,夺她相公的想法又算得了什么?!
她放弃嫁入好人家,放弃和伍烟小姐的联络,放弃走上人上人的位置,又算的了什么?!
简直就像是一场惊天的笑话!
邓俏菊神情带着一点似哭似笑的意味,她疯了一般的上前,用力掀翻了程惠珠剥好了的豆子,装着豆子的瓷碗一下子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多片。
那些青豆咕噜咕噜的滚了一地,沾染了尘埃。
程惠珠微微眯着眼,神情淡淡的看着她,“二姐。”语气含着叹息:“我从未有过对不起你的念头,所做的一切事情,也都是光明正大的,没什么见不得的人的。”
“为何二姐,总是这般敌对我呢?”她神色有些困惑,她是真的困惑,也是真的不解。
她微微俯身,在邓俏菊身边,轻声说:“罢了,这都不重要了。”
邓俏菊看到程惠珠,神情清淡,看着她不像是看着仇敌,反而是在看一个泛泛的陌路人——亦或是,让她提起些微趣味的小丑。
程惠珠道:“毕竟,我也没吃什么亏,你也没落得什么好。”
说着,程惠珠绵软清甜的嗓音含着叹息,“就是可惜了,这些好的豆子,又要多耗费一点水清洗了。”
她是切身实际的为着家里蓄着的水感到忧心,并没什么嘲讽的意味,只是平铺直叙的说着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程惠珠蹲下身子,正准备捡豆子,奈何,现在有些失去理智的邓俏菊就是一个心思多的,她有些草木皆兵的一把推开程惠珠摸向地上豆子的手。
厉声道:“你别想陷害我!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程惠珠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邓俏菊自己抓着豆子,往自己的怀里捡着,一边捡一边说:“你无非就是想做成可怜样,在地上捡着豆子,给可能会途径这里的人儿,看到你可怜的样子,让他们觉得我恶毒,我在欺负你,故意让你去地上捡东西!”
程惠珠:“......”一时间真的有些语塞起来。
看她说的这么信誓凿凿的样子,如果她不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什么的话,可能她还真就信了她的邪!
程惠珠认真的想着事情,手无意识地抚摸过腕上的珠串——这是她回来的这几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小习惯。
认真想此事情的程惠珠,心底暗道:这失去了理智的人,所思考事情的方式,的确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程惠珠见到这般色厉内荏的邓俏菊,远黛眉平舒,她朝着邓俏菊,礼貌的颔首道:“那好,二姐,我就先走一步了。”
“这里就交给你了。捡好了,就放到灶屋里就好。”说完,她步伐轻缓,目视前方,与邓俏菊擦身而过。
留在原地的邓俏菊,蹲在地上,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邓俏菊一边捡着青豆子,一边嘀咕的重复着说:“我不信!”
她自欺欺人,死也不愿直面现实:“我才不信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呢!”
一颗豆子在手里碎成了泥,邓俏菊把它丢到了一边,再用脚使劲儿踩了一踩,直到它与地上的沙尘在也分不出你我来方罢休!
后来,邓俏菊回到了家里,又是几日后,就在邓俏菊准备和魏然一起,回魏然所在的村庄的那天,邓俏菊翻出了,魏然与程惠珠之间结的那一张纸契。
那是一个清晨,包袱细软都已经收拾好了,邓俏菊找到了,在蔚蓝色中衣里放着的那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张。
她心底的好奇,促使她打开了那张纸张,可里面写的端端正正的名字,和摁的血印子,无一表明着上面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艰涩的咽下了喉咙里的一口唾沫,死死拽着手里的纸张。
外边儿神情正好,亦是很温和的魏然,踏入了房门,仅一下他就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大步走上前,很快脸色大变的上前夺过邓俏菊手里的纸张,抚平上面的褶皱,揣进自己的怀里。
而因一时不防,正被推在地的邓俏菊,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男人所做的一切。
她嘴唇哆嗦的说,“那上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吧?”
魏然看着她骤变的神色,就知道了,她已经看完了所有。
沉默片刻后,魏然沉声道:“都看明白了?好,那我就告诉你,上面写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真的!
也就是说,那日程惠珠对自己所说的一切也都是真的了!
魏然的确是在,十月二十日解除的婚约!
她在怎么欺骗自己,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真相冲刷后,就由不得她不信了。
邓俏菊面色死白的瘫坐在地上——所以她就这么为了程惠珠和魏然之间,那子虚乌有的情意,真的葬送了自己的好日子!
邓俏菊掌心掐出了血,魏然见着邓俏菊的这般形态,也品出了一点儿不对的味儿来。
他上前居高临下的说:“你可别忘了,你曾对我说过的话?”
“你说你心悦我!所以我应你所想,让你嫁给了我,那么有没有这张纸契,是否是早几日解除了又有何干系呢?”他语气奇异的温柔。
他像是开着玩笑调侃地说:“总不会,你对我的心意都是虚假的吧?” 农女二嫁:娘子她又软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