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怨了几句,任由周方扶着我往外走。
却听周方不是很在意的说,“小姐的病没那么严重,她也就是在你面前控制不住,还真没到会亲手杀人的地步,更何况,绑在你身上那些链子,我留了余量的,她要真杀你,你是可以反击的。”
所以我被白凤仪揍成这样,是我自己活该了?
我莫名其妙的想着,也没再跟周方较这个真儿,出了地下室,周方将我扶到了白家大院儿的客厅,找来药箱,给我重新止血包扎了伤口。
我问他,“白凤仪让你放我走的?”
周方点了点头。
我不禁追问,“她把我揍成这样儿,就这么算了?”
周方沉默了下,才尴尬道,“顾先生,你怎么能跟一个病人计较呢?”
“什么叫我跟一个病人计较?回头儿她三天两头的心里不痛快,没事儿就把我绑来揍一顿!换你你受得了?”我莫名其妙的反驳了两句,转而说,“你不是想让她清醒么?把人叫出来,我跟她好好谈谈。”
“顾先生,我看还是算了,不如就下次再说吧?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周方收拾了药箱,起身便下了逐客令。
“姓周的,你别给我整那些没用的,我要想收拾她,在地下室的时候就动手了,你去给我把人喊出来。”我靠在沙发上,一本正经的跟周方说。
周方思索了片刻,才低声说,“顾先生,小姐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她那么高傲一个人,对你低了头,甚至还做出了今天这种事,我想,还是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等她平静下来,我会想办法让她再联系你的。”
“我今天要是走了,她还能联系我?”我不太信的反问了句。
“我会想办法,让她联系你。”周方又重复了一遍。
闻言,我想了想,觉得也是,白凤仪从我面前逃开,这会儿虽说那股子疯劲儿过去了,可心里肯定也很不好受。
这样想着,我便站起了身,对周方说,“那尽快,她这病耽误不得,还是尽早接受治疗的好。”
“嗯,”周方点了下头,这才说,“不过,顾先生,今天的事还希望你不要说出去。”
“不是,你看看我这脸,人都瞎?看不出来我被揍了?”我很是诧异的问周方。
周方尴尬了一瞬,才说,“我是指小姐有病这件事,你这伤,大可以推到我身上,就说是我打的,今天这事儿也确实是委屈您了,也麻烦您下次还能继续配合。”
“下次?”我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高了八度。
周方这小王八犊子,看我不愿意,也不给我声讨的机会,又立刻打起了亲情牌,劝道,“就算小姐跟您做不成夫妻,那算起来也是您的大姨子,有二小姐在着,您就当担待一下了。”
二小姐?之前你还管人家直呼其名,叫白栈呢!
我哑口无言的瞅着一会儿一变两张脸的小周,不禁暗骂了句小人,便甩袖子走人了。
我从白家出来,也没看到郝斌的车,小周说要送我回去,可我现在怎么看这个榆木脑袋的小子,都像个笑面狐狸,犹豫片刻,还是给推掉了。
我自己从盘山道上往下溜达,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郝斌的车停在路边,也没等我到近前,他就开门下了车,借着车尾的灯光,眯着眼往我脸上瞅了好一会儿,才不禁一愣,问我,“老大,你这脸是怎么了?”
“让人打了!”我不快的拽开车门上车。
刚到坐到副驾驶上,就听后边儿的贺如来幸灾乐祸的问了句,“疼吗?”
我回身,看他坐在后边儿吃着苹果,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顿时更来气了,骂道,“吃吃吃,你特么就知道吃!老子在里边儿被人打,你在外边儿啃苹果!”
“我啃苹果是因为饿,你挨打,那纯粹是因为嘴贱。”贺如来摘下了耳朵上的监听器,回手从旁边儿袋子里拿了个苹果扔给我,随即笑道,“不然,这白凤仪想你想的都快疯了,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打你?”
“我怀疑你是在故意坑我。”我一听他提起白凤仪,就一阵头疼。
贺如来却光明正大道,“不用怀疑,我就是在坑你。”
“草,你能不能有点儿人性?我这还带着伤,你就给我挖这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白凤仪的精神不正常了?”我扯过纸巾擦掉了嘴上的血,饥肠辘辘的啃了口苹果。
“听白龙霆提过一嘴,但那时候他也只是猜测,也说了,若是白凤仪撒手,这白家托你代管几年,前提是,你必须是白家的女婿,当然,白龙霆说的白家,也包括白栈。”贺如来给我揭了底。
闻言,我不禁皱眉,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拉拢白凤仪?”
“她的精神情况很不稳定,前段时间,有不少心理医生频繁的出入白家,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是不值得信任的,更何况,白凤仪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到时候她自己退下来,白家本就是你的,还有什么好拉拢的?”贺如来不甚在意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所以,你让我出面,就是送给她揍的是吗?”
“不给她揍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对你‘用情至深’呢?她又怎么会死心退出白家?”贺如来挑眉问我。
“那我这揍怕是白挨了,我看她就是弄死我,也不会对白家放手的。”在心里默默的,将失控的白凤仪和冷静情况下的她,做了个对比,幽幽道,“若是我肯牺牲美色,从了她,说不定她还能把白家给我,现在,她不琢磨着弄死我就不错了。”
“这就要看白家在她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了,若真是为了白家着想,她会放手的。”贺如来沉声说了句。
可我觉得,白凤仪是个很自私的人,现在的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是很难想清这些事的。
见我不说话了,贺如来又补充道,“你得让她意识到,她不接受治疗,早晚有一天会伤害到自己所珍视的人,她到底能不能明白过来,就看接下来你怎么跟她接触了。”
“?”我皱眉看向贺如来,总觉得自己还没从这坑里出来。
郝斌将车子开回斗车场,我下了车还在紧张一会儿该怎么跟白栈解释我嘴上的咬伤,就见冯竞三拿着个箱子过来,扔给了我,笑道,“哟,顾老板,你这脸是怎么了?”
我手忙脚乱的接住那个沉甸甸的箱子,气道,“你们能不能有点儿人性?我都伤成这样了!”
冯竞三笑了声,看向贺如来嘲讽道,“哎?你这稀世战将,被人揍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脸上那伤不也还没好么?”贺如来反讽了句,就溜达着上楼去了。
冯竞三还是止不住看热闹的心态,一个劲儿往我脸上瞅。
我让他瞅的心不耐烦的,就拿着箱子问他,“这什么啊?”
“快递,洛洛寄过来的,说是那天走的急,也没来得及跟你道句谢,这是谢礼。”冯竞三不在意的解释了下。
“谢礼,什么啊?”我还是第一次收到女孩子送的礼物,心里好奇,就把箱子放在汽车的引擎盖上,给拆开了。
“不知道,可能是衣服之类的,之前她问过我,你媳妇儿的身高体型,好像是要给她买衣服…”冯竞三不确定的说着,也凑了上来,好奇的往箱子里看。
不大的纸箱打开,里面装的确实是衣服,上面还放了个信封。
“哎?这小丫头怎么还背着我给你写信?”冯竞三一愣,就要抢那信封。
信不信的倒是无所谓,这箱子里的衣服怕是有点儿少儿不宜,我赶紧把冯竞三挤到了一旁,合上箱子,敷衍说,“你差不多就行了,这信是给我的,你就别看了。” 惊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