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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番外-生灵(十五)

一枝独绣 九天霜华 7410 2021-04-06 13:35

  “那些人的身份和来历已经调查过了,是贾富商暗地里找来的江湖人,想把自己救出去的同时,好让致使他落得牢狱之灾的人横死街头。”

  “嗯?”正在包扎伤口的苏眠生挑起了眉头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林鸿羽,表情有些错愕。

  林鸿羽道:“你看我干什么?这是银龙卫调查出来的真相,你还怀疑真伪不成?”

  “不,真伪我倒是不怀疑。”苏眠生只觉得好笑,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只是……当初把人抓起来的是你,带回川城关进大牢的也是你,怎么他们就偏偏冲着我来?”

  林鸿羽被他这话气得一噎:“要照你的话说,他们来寻我报复,那我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苏眠生摆手大笑道:“玩笑、玩笑话而已!嘶……”胸口上的伤蓦地一痛,他无奈地长叹:“老白,我早就看出你对我心怀暗恨,否则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如此下狠手了。”

  “哼。”白濯斐给白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哼笑一声,道:“你早知道就好。当年你落魄的时候我就不该救你,省得留你这条狗命出来祸害人家小姑娘!”

  显然是对他受伤还要撩妹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

  苏眠生笑得没心没肺,一口白牙都咧出来了:“稍后跟我去街上买些茶具玉器呗?”

  白濯斐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干什么?”

  “提亲。”

  “……”

  那刺客怎么没把你胸口给扎个对穿呢?!

  虽然心中不是很情愿,不过白濯斐还是跟着这个多年的损友出了门,拉着自家夫人给他做参谋。

  索螟骨不大爱出门,不过对于采购这种事,还是有着女人的天性。尤其来到一处陌生的环境,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就观察得更加细致了。

  从玉器店出来之后,苏眠生左手和右手都拎着一方盒子,里面装着的可都是些名贵的玉器和首饰,希望能讨得未来岳母的欢心。

  听闻周忘灵的生父已然逝世,这茶具自然是免了,倒是白濯斐提议去川城最好的工匠铺子里买一套顶好的刀具送给未来的大舅子。

  听了这个建议的苏眠生果然带着他们两个跑了一趟铁匠铺子,挑选厨子刀具也用了不少时间,所以等赶到周家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白濯斐抬头看了一眼快走到正当头上的太阳时,幽幽地说道:“你就不怕来得不是时候,惹得人家不满么?”

  “你懂什么?”苏眠生正色地挺了挺胸脯,忽觉伤口一痛,顿时龇牙咧嘴的,模样难看极了。

  白濯斐好心帮他拎着东西,就听苏眠生道:“到了晌午时间,正好留咱们吃饭,也不算白跑一趟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上门来提亲还敢说白跑?

  白濯斐恨不得拿手里的礼盒砸死这人。

  正当他们打算敲门的时候,就见一个家丁领着几个大夫匆匆往周宅跑来,挤开他们先一步敲开了周家的门。

  “福伯!快开门!大夫来了!”

  大门被打开,家丁和大夫们从正门进去,那位被叫做福伯的人要看着就要再次关上大门,却不料被一只手给死死地撑住了。

  福伯往外面张望了一下,看着他们三人,好奇地问:“您几位是……”

  “我们是来拜访周姑娘的,还请老人家代为引见。”

  福伯忙摆了摆手,道:“今儿恐怕是不成了,几位还请回吧,改天再来。”

  说着他又要关门,没想到对方竟然顶着一张笑脸,厚颜无耻地从不大的门缝中间跻身而入,愣是让自己一点法子都没有。

  “老人家先别急着走,我瞧见你们府上似乎是在请大夫?”苏眠生这一问,白濯斐当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苏眠生就用手指着他侃侃而谈:“我身后这位乃是一名神医,救死扶伤可有一手绝学!”

  周家也不知道是谁遭了这病,还好遇上了白濯斐,也算是命里有造化。

  苏眠生只盼着出什么事的人不是周忘灵,否则他心中难安。

  好在那位福伯看起来似乎是在周宅里能说得上话的人,他上下打量了几人片刻,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对着他们招手说:“那你们来吧。”

  被放进了周宅之后,苏眠生三人才跟着脚步略显仓促的福伯赶往主人家住的正院。

  一路上他们也见识到了周家的宅邸,规模不小,也打理得很好。由此可见,这周家的实力背景的确不可小觑。

  在路上的时候,福伯才告诉了他们要救的人是谁。

  周望春。

  这个男人在知道了他和整个周家都被算计之后,就按照周忘灵所说,去找到了那家新开张的酒楼,果真和妹妹说的一样,酒楼的主事是宫家的人,而在后厨掌勺的男人,就是之前在他酒楼里帮厨过的家伙。

  只要想到自己的心血被这群无耻的人们用这种方式夺走,周望春就克制不住自己蹿起来的怒火,跟酒楼的人打了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宫家本来就没把这个女婿放在心上,连一个小小的管事都敢欺负到头上,所以周望春被打得意识不清,从酒楼里扔了出来。

  还是跟周家熟识的人把周望春送回了家,周母见到儿子全身血淋淋的模样,当场昏了过去。

  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正院的卧房门口,福伯将门打开,把他们请了进去。

  苏眠生刚一脚迈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皮肉伤吗?怎么连这点伤都治不好?!我看你们就是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

  这声音带着熟悉的傲冷和轻蔑,让苏眠生浑身一颤。

  白濯斐打趣道:“你看中的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小白兔,狠角色啊、苏狐狸。”

  只怕以后苏眠生这个男人,要冠上惧内的名头了!

  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之后,原本还在床边的周忘灵忽然就软下了语气,从几个大夫中往外面看去,正好对上了苏眠生那双茫然的眼睛,不由得怯生生地唤了一句:“眠生……”

  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白濯斐和索螟骨俱是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了苏眠生,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苏眠生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口味很独特嘛!

  见到白濯斐时,周忘灵眼里放光,很快就朝着那些个大夫说道:“你们都走吧,赶紧离开!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沽名钓誉,误人性命!”

  大夫们面面相觑,各自收拾好了药箱,陆陆续续地从苏眠生三人身旁擦肩而过,走出了房门。

  周忘灵忙迎了上去,却不是对着苏眠生,而是朝白濯斐盈盈一拜:“白大夫,求你救救我哥吧!”

  白濯斐一举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朝着索螟骨伸出了手,后者了然地把装着针灸的羊皮卷递给他。

  等到了白濯斐坐到床边的时候,周忘灵才安心了不少。她的手忽然被人握住,低头一看,是苏眠生安慰一般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

  “放心吧,老白的医术靠得住。”苏眠生看着周忘灵有点花的妆面,小声问道:“哭过了?”

  女子都爱美,尤其是像周忘灵这种格外注重自己仪表的姑娘,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看得出来吗?”

  苏眠生淡笑着点了点头。

  周忘灵捧着脸颊说:“我被吓到了,哥哥他回来的时候,整张脸上都是红色的血,看都看不清鼻子和眼睛……”

  到现在回想起那些,都有些心有余悸。

  苏眠生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后背,道:“这件事的经过,我们听福伯说了。对于宫家,你们想怎么处置?”

  提起那个是她嫂子的女人,还有一整个宫家,周忘灵脸色就阴沉得像是从墨水潭里面刚打捞出来一样,气得咬牙切齿。

  “当然是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们家的便宜不是白占的!”

  这话让苏眠生想起这几年来,周忘灵追着他到处跑的一幕幕,有点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周忘灵的视线转而落在了还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有些难过地说道:“不过,一切都还要看我哥哥的意愿。如果他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模样的话……”

  那么,这顿打怕是白挨了。

  房内静寂了许久,只见白濯斐将周望春的身上扒了个精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

  随身带在身上的金疮药都给他用光后,白濯斐擦了把汗,转头对周忘灵道:“去点根蜡烛来。”

  “啊?好。”周忘灵忙去招来了下人,下人很快就端着一方烛台走了进来,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

  白濯斐将针放在火焰上炙烤,不忘对周忘灵说道:“不怪那些庸医没辙,你哥已经伤及五脏六腑,有几处关节断折开,除非有几十年经验的接骨大夫,一般人根本不敢下手医治。”

  “啊?!”听到这话之后,周忘灵的一张脸变得惨白,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还好苏眠生及时将她接住,握着她的肩膀哭笑不得地对白濯斐说:“你就别吓她了,灵儿胆子小。”

  白濯斐:“……你还能再吹得假一点吗?”

  要说苏袖胆子小他还信,周忘灵胆子小?她怼天怼地,当初连林鸿羽和他夫人都没怵过,你跟他说这姑娘胆子小?

  啊呸!

  心里腹诽归腹诽,不过白濯斐眼下着急救人,没跟他计较那么多。

  因为出门是奔着买东西提亲来的,没曾料想会遇上这样的事,就算是白濯斐再能耐,身上也只带着常用的金疮药和针灸用的针。所以索螟骨不得不往林府别院折返回去,把白濯斐的药箱拿来。

  等她这一来一往之间,昏迷多时的周望春稍微有了点意识。

  据说周母也醒着过来探望过儿子的伤势,在看见儿子胸口腰腹都扎满了针,眼泪止不住地流。

  好巧不巧,母子二人对上了一眼,只听周望春坚定地说了一声休妻,就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周母愣了半晌,泪如雨下。

  这件事经过关系的层层递进吧,最后还是落在了林鸿羽的头上。反正他给苏眠生背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手一挥,直接让对周望春下手的几个人坐了牢。

  尤其是那个偷偷学了周家手艺的厨子。

  宫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让自家的女儿去周家闹,不料周家给出了一纸休书,当场就震慑住了那女人。

  周忘灵保证,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所见到最痛快的一幕了!

  那女人也并未因此就气馁,反而问周家索要自己陪嫁的嫁妆,结果等周望春醒来后,列出了好几页的清单,问她索要聘礼。

  正所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后来这位宫家小姐也因为在大闹周府的时候被官府抓走,关入大牢以施惩戒。本来关几天就能了的事,就因为宫家的人不知怎么的接触到了林鸿羽,企图用金银之物解牢狱之灾。

  被林鸿羽抓了个正着,得了!宫家主事的人也一并进去关着吧!

  这件事以绝对的权力压制取得了胜利,周望春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周母心里自然也宽慰了许多。

  只是因为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苏眠生提亲的计划搁后了好几天,这就让他有些闷闷不乐了。

  这日,周忘灵约了苏眠生出门去街上游玩,路过一家金玉店,便拽着他进了店门。

  苏眠生有些疑惑地问道:“灵儿,你要定首饰吗?”

  周忘灵让掌柜的去拿几副图样来,听见苏眠生如此问,故作神秘地道:“不是我定,是你要定。”

  “我?”苏眠生还未懂她话里的意思,便笑笑:“那你只管挑,我的钱灵儿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这难得憨傻的模样,叫周忘灵无奈地叹了一句:“笨啊!我又不是现在要,而且你给我买的这些,一定要让我娘看见才行。”

  苏眠生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

  话说到一半,他就啊了一声,几乎想用拳头狠狠捶自己脑袋——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

  见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灵光了,周忘灵羞赧地抿着唇角,在男人闪烁着星光的眼眸里,缓缓地低下了头。

  她的手被牵起,耳畔传来了低沉而温柔的承诺。

  “也是,毕竟是下聘礼,一定要张扬、还要让未来岳母满意才行。”

  傻瓜,早就在我娘看到你拎来的东西时,她就已经同意了我们两个的事。

  不用再为提亲的时烦恼了,直接下聘礼娶我就好~ 一枝独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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