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林天锡找到了这儿,为吴乞买和林临解开了穴道。原来,他正是林临与白芳的儿子,专程从洛阳赶到杭州。
正在此时,赵构在怡红院中喝得沉沉大醉,由李马搀扶着从此地经过。三更鼓响,万籁寂静,赵构摇摇晃晃地走着,边走边吟着李白的佳句。
李马提醒他道:“殿下,小心路滑。”
赵构醉眼昏花,看见山林中有几条黑影在闪动,说道:“是谁在前面戏弄本王?”
李马定睛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山林中窜出了三条蒙面黑影,将他们团团围住。他连忙抽出了长剑,喝道:“大胆,可知我家少爷是谁?”
领头的蒙面人二话不说,手握着一双判官笔,武功很高。几招过后,李马竟不是对手,只剩下了招架之功。赵构不到两招,便被另一位蒙面人制住,不能动弹。李马大惊失色,奋力杀了过去,却被当中一位武功怪异的蒙面人拦住,无法抽身上前护主。领头的蒙面人冷笑了一声,将赵构击昏,绝尘而去。另外两位蒙面人见己经得手,也分别伺机逃走。
李马追了上前,却未能跟上,不由惊怒交加。在百般无奈之下,李马只得去悦来客栈求助于赵云桦。赵云桦也觉事有跷蹊,不像是江湖中人所为。两人在杭州城中明查暗访了几天,仍然没有任何线索。
李马道:“仙侠,江湖中有那位高手惯用双笔?”
赵云桦冷静地道:“很多门派都惯用双笔,但以‘索魂书生’林临最为厉害。”
李马惊叫了一声道:“林临?御林军副统领林临?他也敢以下犯上?”
赵云桦道:“正是此人,二十年前,他勾结蔡京,卖友求荣,换得御林军副统领一职,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李马道:“那他劫持殿下,意欲何为?”
赵云桦道:“定然与夺嫡脱不了关系。”
李马道:“仔细想来,并未发现林临与那位殿下走得近。”
赵云桦道:“林临奸诈狡猾,又岂会这么容易便被人识破?”
李马道:“赵仙侠所言甚是。”
赵云桦仔细分析道:“林临是洛阳人,会不会将九弟劫持到洛阳?”
李马道:“极有此可能,事不易迟,咱们赶快到洛阳救人。”
赵云桦道:“李兄稍安勿躁,咱们可分头行事。你留在杭州继续寻找,在下前往洛阳,看看可有蛛丝马迹。”
李马轻叹了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赵构果然是被林临所擒,林氏父子走水路而上,不久便到达了洛阳城。他将赵构藏在了林家村的地牢里,由两名心腹看守。
赵云桦初到洛阳,还未到林家村,就被林氏父子引入了翠竹岗之中。他们父子合谋,欲在翠竹岗将赵云桦这个棘手的人物除掉。
翠竹岗里野竹丛生,几乎没有出路。赵云桦人生地不熟,被困在竹林中,找不到出路,心中不由大急。
正在此时,林氏父子忽然从竹林中窜了出来,左右夹攻,直取赵云桦的要害。赵云桦眼观四方,越战越勇。
林天锡道:“‘玉幻仙侠’果然名不虚传。”
赵云桦道:“在下与你们素昧平生,因何骤下杀手?”
林临道:“都只怪你多管闲事。”
赵云桦正义凛然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并没有错。”
林临冷笑道:“挡郓王去路者,格杀勿论。”
赵云桦道:“原来你们是替郓王赵楷排除异己的?朝廷纷争,与我何干?”
林临道:“本与阁下无关,但你与康王走得太近,不可不除。”
赵云桦道:“果然是你们将康王掳走,他现在何处?”
林临道:“到了阴曹地府,阁下就可以亲自问他了。”
赵云桦闻言,又惊又怒,暗暗替赵构担忧。他艺高胆大,片刻之间,竟然将林氏父子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林临没有料到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谐,真可谓是长江后浪堆前浪,后生可畏呀!林临杀机暗起,将赵云桦引到了悬岩的边缘。
月黑风高,竹影横疏,赵云桦武功虽高,却不熟悉地形,中了林临的诡计。林临奸诈无比,卖了一个破绽,赵云桦毫不提防,冷不防被他打中了左肩,当即双脚踏空,坠下了万丈深渊。
林天锡喘气道:“爹果然高明,这小子掉下了深谷,必死无疑。”
林临道:“此人一死,再杀康王,便可向郓王邀功了。”
林天锡道:“爹忒也糊涂了,康王暂时还不能杀。”
林临一怔道:“为何?”
林天锡道:“现在局势未稳,郓王未必能拉太子下马,倘若赵桓继位,我们还有活路吗?”
林临道:“锡儿所言甚是。”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赵云桦才悠悠转醒,他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简陋的小屋里,不禁又惊又异。
一位四旬开外的中年汉子走了入来,他穿着一件粗布麻衣,须眉飘飞,双目炯炯有神,健步如飞,似是习武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身中“断肠红”剧毒未愈的盖鸣渊。
赵云桦游目四顾,说道:“这是什么地方?”
盖鸣渊道:“这儿是翠竹岗的谷底,娃儿,你从这么高掉下来,若非谷底有乔松相挡,早就粉身碎骨了。”
赵云桦道:“晚辈遭人暗算,才会掉下山谷,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他刚想下床谢恩,不禁胸口一热,喷出了一口淤血。
盖鸣渊道:“看你的伤势,似是被林临所伤,娃儿,你是如何与林临结怨的?”
赵云桦道:“前辈也认识林临?”
盖鸣渊惨然一笑道:“老夫又岂会不认识他?若非被他出卖,我又怎会被困在这深谷二十余年?”
赵云桦又惊又异地道:“莫非前辈就是二十年前被十万禁军追杀的盖鸣渊?”
盖鸣渊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扣住了他的“命门穴”,说道:“娃儿,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老夫?”
赵云桦笑道:“原来前辈尚在人间,我就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婴儿呀!”
盖鸣渊大喜,连忙松手,惊喜地道:“你就是赵云桦?”
赵云桦点头道:“正是。”
盖鸣渊笑道:“苍天垂怜,你终于长大成人,老夫也不负当年乐萍所托了。”
赵云桦道:“前辈,我的父母是谁?”
盖鸣渊道:“桦儿,你的身世,老夫也不是很清楚,只有大理寺的乐萍,才能解开你的身世之迷。”
赵云桦急切地道:“那时不易迟,咱们赶快到大理寺救人。”
盖鸣渊轻叹了一声道:“二十年前,老夫被林临出卖,中了张迪的剧毒,至今仍未清除,还不能离开这个山谷。”
赵云桦道:“那个乐萍原是何方人氏?”
盖鸣渊道:“她是老夫的儿时玩伴,从小就被选入皇宫,是己故了的元符皇后的宫女。”
赵云桦道:“她既是宫女,那我的身世岂不是与皇宫有关?”
盖鸣渊道:“你是皇室宗亲,亲王之子。”
赵云桦暗惊道:“我是皇孙?”
盖鸣渊道:“应该是。”
赵云桦道:“你可知是谁人之子。”
盖鸣渊道:“乐萍不肯说,我也不便追问,待你伤势好转后,亲自上京问她便是了。”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