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翰等众将正因为没能将天祚帝擒获而苦恼,此刻忽见兀术回营,怀中还抱着个汉女,不由全都怔住了。
完颜娄室不由大奇道:“她……她是谁?”
完颜希尹道:“天祚帝的绛珠公主。”
完颜娄室道:“北国第一美人竟然是汉女?”
完颜希尹道:“并无什么不妥呀!只是此女纵然貌若天仙,却浑身长满了芒刺,桀骜不驯,并不易驯服。”
完颜娄室却不以为然,说道:“越泼辣的女子越有趣,不管她性子有多烈,也逃不出咱们四太子的五指山。”
完颜希尹笑道:“也是,也是。”
完颜宗翰道:“此女武功很高,又狡诈多端,立即关入囚车,押解上上京。”
兀术笑道:“她与本王有婚约在先,还是交由本王自己处理吧!”他脸色微红,将李紫瑕抱入了营帐之中。
兀术的营帐布置得相当豪华,如一间大大的花厅,花团锦簇,金碧辉煌。书案上放着一个精巧的蜡炬,上面燃烧着一对红烛,烛光忽明忽暗,柔和而幽静。在这血淋淋的战场上扎营,难得他还有心思在室内安置着五颜六色的鲜花,阵阵花香绕鼻而来,令人陶醉沉迷。兀术并不喜欢鲜花,喜欢鲜花的是她,他早己准备好一切,对她志在必得。
李紫瑕被他抱到了床上,半眯着明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娴静,正在运功暗暗解穴。
兀术坐在了床边的那张雕有大鹰的黑色木椅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灯下看美人,越看越俏,他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急切,俯下了头,正欲向她的玉颊吻去。
忽然,李紫瑕张开了眼,笑吟吟地扬起了浓密如丝的睫毛,嫣然一笑,编贝齿露。兀术不由呆了一呆,停了下来,眉宇间流露出迷惘的表情。李紫瑕伸出纤纤玉指,出手如电,点住了他前胸的“膻中穴”。她无法胜出,只能偷袭了,没想到兀术如此沉迷于她的美色,竟能得手。
兀术穴道被制,突然心脏猛地一跳,睨视着她道:“公主好快的身手,是本王太过大意了。”
李紫瑕发出了一声轻笑,从床上跳了下来,找来了一根牛筋搓成的大绳,将兀术五花大绑地反绑在木椅上。
兀术大呼走眼,没料到这丫头如此机灵,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样子,他一时间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冷汗,他费了好大心血才能将她逮住,担心她又乘机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他十分急燥而不安,因为他对其他女人己经不再感到兴趣了。
李紫瑕将兀术绑好,拍了拍手,转过了身子,回眸一笑,梨涡浅现,轻盈盈地走开了。
兀术呆呆地坐在那里,回想她的梨涡浅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她的身材修长窈窕,步伐婀娜多姿,确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岂料李紫瑕刚刚走出大帐,只见前面有无数金兵在来来回回地巡逻,军营重地,果然守卫森严。李紫瑕绕过了巡逻兵,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营帐,还未走多远,却见火把忽然亮起,无数金军拥了上来,为首正是金将完颜希尹。
“公主往那里走?”完颜希尹喝道。
“军营太闷,本公主出来透透气。”李紫瑕停了下来,看来她今次是逃不掉了。
“四太子怎么不与公主在一起?”
“他……他有重要军务要处理,没空陪本公主闲游。”
“哦,在四太子的眼中,军务还能比公主重要?”
完颜娄室潜到了兀术的营帐,七手八脚将牛筋绳解开,兀术着了李紫瑕的道儿,哭笑不得,连个丫头都制服不了,实太过窝囊丢人了。
李紫瑕被千军万马围攻,难于招架,不久便失手被擒。兀术冲了上来,毫不客气地用那条牛筋绳绑住了她的手脚,拖回了营帐之中,将她扔在了地下。
兀术捏着她的粉脸,半威胁地道:“你若敢再逃走,我就对你不客气。”
李紫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兀术被她凌厉的目光所慑,回转了头来,坐在圆桌上自斟自饮。片刻之后,他觉得索然无味,将李紫瑕拉到了身畔,举起酒杯,送到她的樱唇中。李紫瑕将头一偏,拒绝了饮酒。
兀术迅速地抬起了头,用左手捏住了她小小的下巴,半眯的醉眼紧紧地盯着她,命令地道:“我要你喝。”
李紫瑕的双眼射出了万道寒光,冷冷地道:“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你愿意,自然有美女相陪左右,陪你喝酒开心。”
“本王不需要别人,只想要你。”
兀术忽然扔掉了酒杯,酒杯落地,碎片四溅,洒了一地,将她搂抱在了怀中。李紫瑕手脚被绑,剧力挣扎,却被兀术横腰抱起,扔在了床上,扑了上去,将她压在了身下。李紫瑕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正在此时,阿息保闯了入来,当场被吓呆了,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兀术只得停了下来,坐在了床沿,眉头一皱道:“什么事?”
“粘罕元帅请四太子到中军帐共商大计。”阿息保小心翼翼地道。
兀术心烦意乱,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随阿息保而去。待兀术走远后,李紫瑕才松了一口气,她绝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当下滚落下了床。她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割断了手脚上的牛筋绳,逃了出去。岂料没走多远,又被金兵捉了回来。
完颜宗翰勃然大怒,下令将她押上了囚车,往上京而回。岂料刚刚离开青岭,又遭到了耶律大石的大军袭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争。
耶律淳在燕京得知天祚帝在鸳鸯泺被金兵袭击,正往西而逃。李紫瑕为了救驾,在后拦截,被兀术掳掠到金营的消息后,非常焦急,亲自领兵前来营救。
完颜宗望道:“众将要小心应战。”
兀术拉开了弓,将箭扣在了弦上,向领头的主帅耶律大石发出了一箭。耶律大石将大刀一横,将羽箭打落在地。辽兵越冲越近,甲冑鲜明,飞箭如蝗。
完颜宗翰道:“谷神,撤离喝,你们快些上前守住囚车。”
完颜希尹与完颜杲异口同声地道:“末将领命。”他们一左一右,死死守住了囚车,不让辽军靠近。
完颜娄室冲了上前,与耶律大石打了起来。耶律淳催马上前,与完颜宗翰大战了几十个回合。辽将萧干也与完颜宗望打得难分难解。兀术大喝了一声,连杀了几十名辽兵,阻止他们向囚车接近。
忽然,一条黄影从天而降,形似魑魅,快如闪电,正是林天锡。
兀术与林天锡虽已几年不见,仍然能一眼认出了他,有点出乎意料,惊诧地道:“原来是你,乖乖交出《无字真经》,本王赏你个全尸。”
林天锡冷笑道:“完颜宗弼,今日让你见识见识‘寒焰神功’的厉害。”道完,他左手往前一抓,竟将兀术手中的长枪夺了过来,捏成了一团废铁,指力之深,历历可见。
兀术脸色大变道:“这就是失传了百年的‘寒焰神功’?”
林天锡冷笑道:“还不快快上前受死?”
兀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拔出了李紫瑕地坤剑,向林天锡刺去。林天锡渫渫冷笑,右掌向前一推,兀术躲闪不及,前胸中了一掌,倒在了两丈开外的雪地上,喷出了一大口淤血,地坤剑也飞在了半空。林天锡兔起鹘落,接住了空中的地坤剑,向囚车跃去。完颜希尹见状,连忙上前拦位,林天锡向他的后心发了一掌,完颜希尹躲闪不及,背心中掌,歪倒在了路边。完颜杲刚想阻止,却被林天锡所伤,前胸中掌,呕血不止。三名骁勇善战的金将,都被林天锡不费吹灰之力打成了重伤。
囚车中的李紫瑕见到如此阴辣的招式,大为震惊,若任由此人横行江湖,势必会危及天下苍生。
林天锡大喝了一声,用切金斩玉般锋利的地坤剑削断了镔铬铁琏,将李紫瑕解救了出来。李紫瑕飞跃出了囚车,顿觉神清气爽,徒手打倒了几名金兵。林天锡微微一笑,将地坤剑抛了过去。
李紫瑕大喜,说道:“多谢了。”当下一招“玉燕飞天”接住了宝剑。她仗着手中的利刃,很快杀出了重围。
己经投降了金国的习泥烈见到了李紫瑕脱险,飞快地追了上去,却被林天锡截止。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天锡狂叫了一声:“耶律习泥烈,还我父亲命来。”
习泥烈重伤未愈,又在金营中受过酷刑,如何是林天锡的对手?当下被他的内力所震,犹如断线风筝般飞在了半空,再重重地甩在了地上。林天锡飞了过去,又在他的胸口拍了一掌,习泥烈惨叫了一声,心脉尽碎,当场命殒。林天锡大仇得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李紫瑕脱险后,上马逃走,在途中恰巧遇到了秦玉柱。自她被兀术所擒后,秦玉柱非常担心,安顿好天祚帝后,回转头来救她,并告知她天祚帝已经脱险。
耶律淳从后追了上来,对她说耶律和鲁斡己经病入了肓膏,耶律莹也从中原赶了回来,正在南院王府中伺候汤药。
秦玉柱恐防李紫瑕再落入兀术的手中,与他们一同先赶回燕京。一路之上,李紫瑕询问林天锡为何会出现在辽营,耶律淳答说是李处温所荐。李紫瑕道两人都是心术不正,阴险毒辣的卑鄙小人,警示他不可重用两人。耶律淳正当用人之际,见李处温智谋过人,林天锡武艺超群,并不理会李紫瑕的警示。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