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诛夭桃轩,再灭鸳鸯楼,这是东海门的宗旨。夭桃轩己经被灭门,看来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鸳鸯楼。林天锡诛灭夭桃轩时手段凶残,只有身中剧毒的邱明绣能幸存下来。鸳鸯楼当即人心惶惶,何况“火离剑”桑玎玲又不在,白发媚无法稳定局门,敌人未到,他们却自乱了阵脚。
春碧丝坐在鸳鸯楼的后园里,取出一支玉笛,那是方天定送她的定情信物。鸳鸯楼将逢变故,她再也没有心情风花雪月。沉重的担子即将落在她的身上,在重重压力之下,她不由感到一阵昏炫,手抚着前额,正准备回房,谁知身后却出现了一道身形。她强撑着头昏看了过去,神情有些恍恍惚惚。
“碧丝。”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方天定。
春碧丝不由怔住了,以为是自己头昏目炫而产生了幻觉,定睛一看,来人果然是方天定。她不由心头一喜,精神大振,渐渐恢复了神智,头痛之症也突然好了。
方天定见她神智有些不清,本来还有点儿担心,见她恢复了常态,一颗心才尘埃落定。说道:“你还好吗?”
“还好。”
“我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谢了,林天锡己今非昔比,你不应卷入鸳鸯楼与东海门的纷争之中。”
“林天锡残杀江湖门派,人人得而诛之,联英盟虽己瓦解,但我仍想略尽一些绵力。”
春碧丝见方天定言词诚恳,便点头同意了。两人漫步在花间,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春师妹,不好了。”一阵惊呼打断了他们的计划,鸳鸯楼弟子冼碧波气败急坏地冲了上来,轻喘了两下,才缓过气来。
春碧丝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玉笛,说道:“又出什么大事了?看你激动成这个样子。”
“咱们又有两名弟子死在了伫麻齿剑之下。”
春碧丝顿时勃然大怒,一掌拍向了树桩,说道:“林天锡太猖狂了。”
方天定脸色大变,当即冲了过去,揪着冼碧波的衣角道:“快说,他们死在何处?”他脸色阴沉,情绪十分激动。
“在十里之外的树林中。”冼碧波如实禀告。
还未等春碧丝的情绪稳定下来,另一位鸳鸯楼弟子卫碧雾又奔了过来道:“春师妹,又有一个坛主死在了家里。”
春碧丝闻言,顿时头痛欲裂。鸳鸯楼的人继二连三地死在东海门手上,如一块块大石砸在了她的脑袋上,砸得她头昏目眩,觉得脑子里面嗡嗡作响。她来不及细想,连忙冲进了白发媚的房中。
白发媚早己收到了消息,气定神闲地在房中饮茶,她手中稳稳地端着茶杯,泰山崩裂之前而面不改色,不愧为鸳鸯楼的总管。
“白总管,出大事了。”
“我己经知晓,也吩咐了弟子去处理了,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楼主正在返回的途中,也不知可曾遭到林天锡的毒手。
秦玉柱和桑玎玲接到鸳鸯楼的飞鸽传书之后,快马加鞭,日夜赶路,从杭州勿勿赶回乐清。由于时间迫切,他们昨夜在荒野外露宿,只是随意吃些干粮冲饥。现在将临乐清县,他们的肚子早己饿得辘辘直叫,只想赶紧找个酒肆大吃一顿。
在黎明的曙光中,只见前面不远处果然出现了一间酒肆。两人顿时大喜,驱马上前。
酒肆里的店小二连忙迎了上来,上前帮他们接住了马缰,殷勤地请他们入座。秦玉柱将缰绳甩给了店小二,翻身下马后,走上前面,将桑玎玲扶下了马,提着行李和她一起走进了酒肆。
“有好酒好菜尽管上。”秦玉柱道。
“客官请到里面坐,先喝杯热茶稍等片刻。”店小二非常热情。
酒肆之中,秦玉柱、桑玎玲临窗而坐,任由微风吹拂着发梢。
桑玎玲透过窗户眺望远方,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她轻握着酒杯,想到鸳鸯楼将面临灭顶之灾,酒味也变得相当苦涩。她举杯一饮而尽,和泪一同咽进肚子里,眼角上闪出了一股凄怆的滋味。前路将冲满杀戮,也不知鹿死谁手,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生所爱,实在不想再与他阴阳永隔。
“你没事吧?”秦玉柱见她脸色阴睛不定,关切地问。
“没事。”桑玎玲淡淡地道。
不多时,酒菜频频而上。秦玉柱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顾不得形象,当即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由于吃得太急,不由打了个轻咳。
“你慢点吃。”桑玎玲柔声说道。
秦玉柱停了下,对她微微一笑,由于太饿,也不说话,低下了头,继续举筷地亨用热气腾腾的酒菜。桑玎玲也饿得慌,当下也埋下了头夹了一块鸡肉,端起了饭碗。
他们用了半个时辰吃饱喝足后,又拿起了行里,继续赶路。
不出半里,远处隐隐传来了兵刃相交之声,桑玎玲心急如焚,一再挥鞭驱马前去,前方果然有埋伏,一群黑压压的官兵将她围在了核心,领队的正是米百均。桑玎玲见避无可避,只得与他们交手。官兵人多势众,桑玎玲深陷在四面夹攻的险境。
秦玉柱从后赶到,只见有四柄寒光闪闪的单刀向桑玎玲狠狠地劈了过去,触目惊心,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颗心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了。
“小心。”秦玉柱冲口而出。
桑玎玲心中也暗叫不妙,只好变闪为攻,身子向后一撤,身前的刀刃险险地擦过了她的前胸,将她的衣服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娘们,受死吧!”米百均发出了两声冷笑,见她竟然向自己的刀刃撞了上来,不由大喜,笑声非常刺耳。
秦玉柱见险象环生,连忙上前助阵,架开了米百均的大刀。只见桑玎玲虽然狼狈,衣服也破了,幸而并未沾有血迹,看来并无大碍,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米百均看着人群中持剑肃立的秦玉柱,说道:“来者何人?”
“秦玉柱。”秦玉柱暴喝了一声,无数官兵被他吓得一大跳。
“原来是‘琴剑居士’,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他曾听过秦玉柱的大名,非常忌惮他的“旋韵魔功”,斜眼看去,见他身上只有剑,并无琴,才松下了一口气。
汉蕃大军军纪不严,行事残暴,秦玉柱早有所闻,倘若桑玎玲稍有不慎,落入他们的手中,后果实不堪设想,恐怕会遭受到比死亡更加可怕的耻辱。当下不敢轻敌,剑气如虹,直杀退了好几个官兵。
米百均欺他身上没有琴,亮了亮手中的大刀,带着浓浓的杀气,向秦玉柱斩了过去。秦玉柱见他杀意甚重,手上长剑奔走如飞,丝毫不敢放松。他们武功虽高,但毕竟双手难敌四拳,现在虽然占了上风,但久战之下,总有精疲力歇之时。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秦玉柱早己有逃走之意。
秦玉柱的骏马,是辽国百里挑一的良驹红鬃烈马,即使面临千军万马,也能带着他闯出重重阻碍,突破重围而逃。他驰马到桑玎玲身边,伸出了右手道:“上马。”
桑玎玲会意,一把握住秦玉柱的手,借着他的拉力,飞身上马,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背上。
“坐稳。”秦玉柱叫了一声,抓紧了缰绳,红鬃烈马顿时扬蹄四起,发出了一声长嘶,驮着他们风掣电闪般直冲了出去,连连踢倒了十几个官兵。
桑玎玲坐在他的背后,摇摇晃晃的,险些掉了下来。她不由花容失色,只好紧紧地抱住了他结实的腰间。红鬃烈马仰天长嘶,张开四蹄向前飞驰,将米百均等人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红鬃烈马一骑双乘,奔驰了几十里,才停了下来,米百均一行见势不对,早已撤了回去,并未发兵都来追捕。
秦玉柱勒住了马,说道:“他们并没有追来,我们总算安全了。”
桑玎玲惊魂未定,说道:“事不易迟,速回鸳鸯楼。”
在晨曦之下,红鬃烈马驮着他们,踏入了乐清境内。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