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桦在梦中不停地叫着“父皇”,声嘶力歇,惊醒了李紫瑕的美梦。
李紫瑕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黎明。丽日普照着大地,万物生机勃勃。赵云桦仍迄然未醒,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说。李紫瑕轻轻试去他额角上的冷汗,将他平放在地上。
李紫瑕步出了山洞,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倍觉温暖,她在路边採摘了一些野果,返回了山洞。
赵云桦此刻已经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俊美的星眸,只见山洞中空空而矣,并没看到李紫瑕的芳踪倩影,不由大惊失色,连忙走出了洞外。
李紫瑕返回,见他满头大汗,先是怔了一怔,继而嫣然一笑道:“你醒了?”
赵云桦焦急地道:“你去了那儿?我还以为你独自离开了呢?”
李紫瑕微笑道:“我出去摘些野果,这儿是谷底,我们还能去那儿?”
两人填饱了肚子之后,继续上路。这条羊肠小道,越走越陡,几乎没有了去路。两人翻过了一座险峻的大山之后,来了了另一个天地。这儿芳草如茵,山花似霞,无疑是人间仙境。
不多时,只见不远之处正有一道炊烟袅袅升起,显然前面有人烟。两人顿时大喜,飞快地走上前去。这儿既有民房,或许会另有路径能走出这个山谷。
两人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迎面是一排用茅草覆盖的草屋,那炊烟正是从这茅舍顶中升起来的,这草屋虽然简陋,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在,室内有桌有椅,民风朴素,光洁整齐。
李紫瑕见不远之处有一个紫衣妇人正在烧饭,虽然荆钗布裙,但身影却格外熟悉,她美丽的凤眼犹如秋波闪动,上前仔细一看,那紫衣妇人风韵犹存,袅袅婷婷,正是她的授业恩师耶律莹。
李紫瑕又惊又喜地叫道:“师父?”
耶律莹回转了头,乍见李紫瑕,感到十分意外,笑道:“瑕儿?”
李紫瑕扑入了她的怀中,说道:“师父,瑕儿以为今生今世都不能见到你了。”
邝文雄闻声,继而从草屋中走了出来,赵云桦看到了恩师,惊喜交加,连忙上前施礼。邝文雄连忙问他近况。赵云桦告诉他们两年前金国进攻辽国,天祚帝父子被捕不久便被杀害了,辽国彻底灭亡。耶律大石全家率领残兵败将逃到了可敦城,在那儿建立了西辽,自号辽德宗。
耶律莹听罢,热泪盈眶地道:“那宋朝又怎么样了?”
李紫瑕含泪地细说自从天祚帝被杀后,阿骨打病死,吴乞买继位,粉碎了“海上盟约”,南下侵宋,徽宗禅位,钦宗即位,只可惜二帝误信佞臣,至令东京失陷,二帝也被掳到金国五国城,导致靖康耻。康王赵构临危受命,在应天称帝,勉强可以力挽狂澜。最可恨的是林天锡,他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体,又与刘豫勾结,颠覆朝廷,为祸武林。
邝文雄气得咬紧了牙关,说道:“倘若我能走出这个山谷,定将林天锡碎尸万段。”这儿果然没有出路,他与耶律莹已经被困了四年了。
耶律莹笑道:“为师已经做好了饭菜,咱们师徒四人边吃边聊。”
李紫瑕笑道:“好啊,瑕儿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师父的厨艺了。”
谷底并无米粮,桌上所盛的全是他们夫妻俩亲手种植的瓜果蔬菜,以及这儿的飞禽走兽、河中的鱼虾蟹螺。四人久别重逢,都吃得很香。
耶律璃忽然问道:“瑕儿,玉鲛鸳鸯帕可在?”
李紫瑕道:“正在徒儿的身上。”
从这儿上山,有座巨大的石岩,原是梅岭的密室,只有玉鲛鸳鸯帕方能将石室大门打开。李紫瑕惊喜万分,所幸两方玉鲛鸳鸯帕都在他们的手上。
次日,在两位恩师的指引下,“幻影双仙”来到了巨壁之前,只见这儿果然有一道紧闭着的石门,石门两旁各刻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他们各自取出了玉鲛鸳鸯帕,平放了入去。玉鲛鸳鸯帕很快就被石门紧紧吸住,只听见:
“轰——”
的一声,石门骤然缓缓而开。一道亮光射了出来,两方玉鲛鸳鸯帕凌空高飞,飘入了石室之中。“幻影双仙”闪了入去,各自拾起了地上的玉鲛鸳鸯帕。
邝文雄点燃了千里火,与耶律莹走了入去,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点亮了石室内所有的壁灯,但见室内非常宽广,当中有两尊美人的石像,巧夺天工,栩栩如生。两尊石像虽然神态各异,但容颜却是一致,显然是同胞姐妹。
李紫瑕发出了一声惊叹道:“她们长得可真美。”
赵云桦微微一笑道:“跟你一样绝色。”
李紫瑕娇羞地白了他一眼,大发娇嗔地道:“贫嘴。”
邝文雄却神色庄重,连忙叫他们跪下。“幻影双仙”不知所云,只得遵师命跪了下来。邝文雄夫妇也相继跪了下来。
那律莹道:“桦儿、瑕儿,你们适才出言无状,还不快向祖师叩头认错?”
“幻影双仙”异口同声地道:“她们是……祖师……‘梅岭双姝’?”
邝文雄道:“正是两位师祖。”
“幻影双仙”自知理亏,只得连叩了三个响头,向“梅岭双姝”认错。又听见:
“轰——”
的一声,石像向两边移动,石壁中又露出了一道暗门,“幻影双仙”不禁又惊又异。
赵云桦高举千里火,步入了暗门之中,李紫瑕也随之而入,只见石室内蛛网百结,尘垢遍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邝文雄信步走了上前,又再点燃了四周的壁灯。但见室内放着一口巨大的石棺,格外惹眼。
耶律莹道:“桦儿,去看看石棺里躺着何人?”
赵云桦走了上前,推开了石棺。一阵浓郁的草药香味穿鼻而入,石棺里储放着无数珍稀的中草药,是用来防止尸体腐化的。里面躺着一男一女,虽然已经死去多时,但是尸首仍然保全得很好。两人的年纪尚轻,男的丰神俊朗,女的貌美如花。女的是双姝中的其中一个,却不知那个男的究竟是谁人。
邝文雄捊须道:“是昆吾派掌门人司徒飞,一百多年前,司徒飞与‘梅岭双姝’同时失踪,原来早已埋骨于此。”
赵云桦眼尖,只见草药堆中隐隐闪出了一道亮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柄古剑。他连忙伸出了右手,将古剑从石棺中取了出来。剑柄上镶着七颗宝石,成北斗七星形状,刻着“天乾”二字。
李紫瑕惊喜地道:“是天乾剑?”
这支古剑正是昆吾八剑之首天乾剑,原来天乾剑早已与司徒飞一起埋骨于此,难怪百余年来毫无下落,天乾剑重出,天佑芸芸众生。
李紫瑕道:“男尸是司徒飞无疑,女尸又是双姝中的那一位呢?”
耶律莹道:“一定是梅素翎祖师。”
李紫瑕道:“那么梅霜翎祖师又在那儿呢?”
玉鲛鸳鸯帕在鉴山出现,想必梅霜翎曾经去过桂林。相传双姝同时爱上了司徒飞,他们凄美的爱情故事确是耐人寻味。
赵云桦盖好了石棺,再举起了千里火,向四周仔细看去。他详看了每一个角落,终于又在左侧的石壁上发现了机关。他连忙扭开了机关,又打开了另一道石门。点燃了这儿的壁灯后,发觉这儿仅是一间静室,除了一张石床和石桌外,什么都没有。但这儿机关重重,恐怕不止一间静室。
李紫瑕再仔细寻查了一番,经于又发现了一个机关,她启动机关后,石门又再次打开。阵阵花香迎风而送,原来静室之外是一片花海,双仙又惊又喜,相拥而笑,步了出去。邝文雄夫妇也跟着走了过去,这里越来越玄,再如此找下去,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口。
“幻影双仙”步入了花林,这儿百花怒放,蜂飞舞蝶,不啻是个世外桃源。他们一行四人走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出口,众人一起来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湖水。湖水清澈见底,靠近花林处略浅,湖心内却深不可测。
耶律莹颓然地道:“这儿果然没有出路。”
邝文雄道:“无妨,桦儿和瑕儿可在此地专心习炼‘昆吾剑法’。”
一连七天,“幻影双仙”都在花林中习剑,虽然天乾剑重出江湖,但是两人并未见有任何进展。赵云桦为甚为懊恼,却又找不出任何理由。不由独自爬上了山崖,坐在一块大岩石上,陷入了一阵深思之中…… 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