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可知要我往济宁公主府赠怀乡帖,却遇见了谁不曾。”因着后头姊妹俩又往济宁公主那里单独顽了两日,大姑娘和济宁公主益发合了脾胃的,少不得互赠礼物诗笺,聊表心意的。
这日便是雪婵领了大姑娘前日所做的君子四诗、由二姑娘眷写了的诗笺,送往公主府去。不知在路上看见了什么故事,一路回来便嚷嚷着了。
“姊姊,你这丫头是撞见了什么古怪?这么火急火燎的!”二姑娘正巧回来拿个暖砚、徽墨的,听见丫头说话鬼精,不免调笑两句。
“哪里是什么古怪?多半是她拿了针尖儿当棒槌了。你个好丫头,还不快快说了!不叫我这妹妹如此心急了。”林大姑娘在内室里调脂粉,笑着回了一句。
“也不是甚大事,不过是回来路上,叫我撞见了宝二爷身边的茗烟了。他一个二门小厮竟也到那势派店家去吃酒赌戏,把我吓得怔怔儿的!”雪婵也不恼,径自说了,“我犹不信,叫了跟出来的小幺儿悄悄过去问候了,回来跟我说的才吓人。原说什么那头袭人姑娘赏的10两银子,叫出去顽闹耍乐的,概是谢他牵了宝二爷到花大爷家里耍顽的。”
“你可是听准了!”林二姑娘犹自不信的问话,“哪有个家里主子到外头下人家里混顽的,便是家生子儿,主子姑娘也应当有个分别,哪里就能不禀老太太自去了?宝哥哥不懂这些个缘故,那些下头伺候的也不知不曾,哪里要便宜给她做这么大的脸面来?”
“多半就是那些家下人挑唆的,或是都和那头的袭人姑娘是一路里的了,哪里肯真正劝诫的。”雪婵看着二姑娘不信的模样犹有自得,又听见内室里跌了银羹匙的声音,不免吓了一跳。
急忙转到内室,林大姑娘已是红了眼眶了。林颐和众丫头忙不迭的深劝,到底还是伤了心神,多年不曾发作的嗽疾,如今一并勾了起来。
头疼脚重,一日比一日昏沉了下来。
彼日,宝玉过来瞧她,见室内丫鬟红着眼眶,谨慎行事,一声儿咳嗽俱无,满屋内静悄悄的。又是药味儿又是闷气,正要打帘进去,便听得里头林大妹妹有气无力的问话:“是谁在外头?”
“林妹妹,是我,过来瞧瞧你。”
“你便外头略坐坐吧,省的我这头过了病气给你,我哪里心安?”这话说的叫人心酸。
“好妹妹,不过让我瞧一眼,不若我叫了袭人姐姐过来送了清心丸来,最是相宜的。不,袭人姐姐几日也是病苛沉重,别个丫头过来也是一样的,我往日要是犯了咳嗽,便时常服用清心丸,效用是甚好的。”
他不提这个还好,偏又提起了袭人,把个林大姑娘三场五脏俱都勾疼了,当即咳得半条命去了不曾。
“她是你屋内人,我哪里劳烦的起。我既没有个罗汉真人与了我奇香的方子,也没有个亲哥哥替我炮制了。更没有那姑娘这么大的脸面,我不过是个客居亲戚,原不该劳你过来的,如今你来看过了,圆了情分便回吧。”林大姑娘喘着气,嗓音低哑的说话。
王妈妈瞧了这话说的不像,忙要上去劝,还是林二姑娘拉住了,只说“心病还须心药医”等语。
王妈妈瞧着颖姐儿咳得可怜,心下不忍,只是转了头当做没听见罢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