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同你说这些,原是嬷嬷说我学得好,准我半日假的,我正巧去瞧瞧瑞年妹妹的荷包绣的如何?等着到了时候我还要用呢!”侯浣年一双涂了殷红指甲的手,细细捋着颈间的秀发笑说:“只担心什么猫姑娘、狗小姐讨了米团儿的嫌,再别划了脸就好,各位姊姊妹妹还望当心了。”
侯婧年也不理她,只见了一个小丫头上来报:“馥言姐姐叫我告诉姑娘,绰锦亭上的酒席俱都整治妥当了。”
“既如此,咱们便过去吧!回去说与馥言把那坛子菊花蕊酿的蜜酒热一壶上来,咱们也学男人家热闹一回。”婧年也不看那头气得青涨的脸色,自顾领着林家姊妹穿桥而过。
“你们不必理她,你不理她过一会儿子她也就消停了,你若理她了,这一天还不得闹腾的怎么样呢?”等着走远了,婧年便向林家姊妹解释。“原是前几日的事了,我早说了不要随意去招惹米团儿,它是洋人那里的血统,非熟人不能近身的。浣年姐姐倒好,一概不听我的,她自己没胆子,便唆使她家那一个侯昔年去抱米团儿,不知怎么叫抓了脸,爪里带毒,如今血痕还未消呢!可怜她另一个妹妹侯瑞年吓得犹可不可的,可不没趣儿。”
“你们家里便是什么太医不能请呢?难道竟无一个不成?”林大姑娘笑说。
“竟是都不中用呢!原先她就胆子小不怎么爱说话,如今且连门子也不出了。要不说可惜可叹,好好一姑娘家,且是伤的脸面,如何能够呢!”婧年也是唏嘘,虽不是她的错,只一个她们姊妹喂养的米团儿,到底心里有些挂累。
“我们哪里不知呢?只是心急咱们家米团子吃的怎么样了?”林颐站着笑道:“恩!我可是闻出来了,就是醉香的鲤鱼片不是?”
“就属你的鼻子灵。”
众人行至绰锦亭,亭里已摆了大圆红木的桌子,上头雕龙画凤不一逐述,其上又摆了许多杯碗盆碟来。
“咱们可都别同颐妹妹抢,这一碟子米酒醉鱼片并这一碗香醋鱼糜酥可都是颐妹妹的。”曼年早已预备着等在那里了,“本还不止你们来的,可惜那什么茜香国的女皇子来了,由着济宁和安平两个设宴礼饮,竟比大哥哥还忙了!”
“咱们可等了闲时告诉她们,也馋她们一馋去。”林大姑娘吃了一口荷叶汤促狭道。
“哪等着我们搀着她啊?她们两个有了那女皇子的好处,圣人特地嘱咐开了秋闱狩场,叫她们一径儿玩去了。等我们见了,不知野的怎么样呢?”婧年颇为羡慕的说着。
“什么打马?什么狩场?我就记着这会儿子吃了什么?赏了什么?”林二姑娘也是抿着笑,拿筷子细细搛了鱼糜揉的白玉条子吃。“我同姊姊便先在这里敬你们姊妹一盅,可谢今日款待之情?”
“这可不成,你们既要敬了,要吃上一海方罢!”侯曼年忙指了小丫头去拿了一套玉柏根的套杯来。
“这可不能够了,我量小,如今都已上头了。”林大姑娘抚着红扑扑的双颊很是迷蒙的说着花,手里拿着一个小银匙便摆手,可见真的吃晕酒了。
又是好一番纠缠,又等的一会儿子吃了盅浓茶,歇歇脚,方有往那院子里去了。
“你们瞧那堆白羽的鹅毛,看动了动了。”就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大猫探出头来,碧绿色并宝蓝色圆溜儿的鸳鸯眼,胖嘟嘟的实在有趣儿。“我还不曾见过那几只小的呢!就馥言上次往里头见了一只小小的同米团儿一模一样的。”
“七姑娘,老奴便端了香酥鱼米来,等引了米团儿走远,你们再瞧了才好。”几个姑娘刚刚凑近看了,便有一个专侍这一处的老嬷嬷上前来回话,手上正端了一个合着一个木头盖子的石钵。稍稍掀了一点儿,就见米团儿已经乱转着叫开了。
“你们要的各自抱去,我们可说好了,谁抱了什么就是什么,再不能换的了。”侯曼年一锤定音。
林大姑娘手气好,刚往那里一站就有一只晃晃悠悠的小猫儿钻了出来,湿漉漉的鼻子一拱一拱的十分可爱。
“不!”林颐泄气捧着自己手里那只黄白相间的狸猫儿,“你们家叫米团儿许配给谁了?怎么还养了杂色儿的出来了。”
“哈哈。”回答她的只有几个损友的笑声。
只见那小猫儿肥肥胖胖的,把林颐的一双手挤了个满满当当,刚刚睁了一条缝儿,这会儿子,伸了粉嫩的小舌头一点点舔着林颐的指头,“往后就叫你肉团儿。”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