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神情恍惚的乘着轿撵回到了寝宫,早有面色苍白、步履焦急的女官迎了上来,“皇后娘娘,大皇子晌午时吃的碧梗米粉圆子,积在心里,不曾克化,这会儿噎的翻了眼白了。”皇后还不曾下撵,那女官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地喊道。
皇后听了,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脚下一软,险些从轿撵上摔下去,索性有个很有些年纪的嬷嬷上前,利索的一把死死的拽住了。“娘娘!莫慌!大皇子福运深厚,定能逢凶化吉的!”话音未落,那嬷嬷就狠狠的朝那女官剐了一眼,唬的那女官瘫倒在地上,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不着调,往日里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嬷嬷抬脚侧撇,示意那女官跪的远一些,这处挡着皇后娘娘的凤架了。“还不赶紧从头至尾的详细禀报给娘娘!有什么措施,又是谁在照料大皇子,一一都要回禀清楚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晌午时,大皇子忽然想吃碧梗米圆子了,下头小厨房知道了,自个儿殷勤做了,托大皇子书房明堂的洒扫丫头呈上去的。用完了圆子,大皇子便同往常一样拿了圣人的字帖临摹、习练,一会儿,里头传出消息来说是大皇子吃的不得法,圆子不克化,哽的人胀气恶心。”
那女官疾步跟着皇后略显慌张着急的步伐,口齿清晰的回禀着:“里头叫服侍大皇子吃了一丸子利胃健脾的丸药下去,当时略好些,这会儿便发的更厉害了,大皇子直疼的在寝榻上翻来覆去。”女官见皇后的脸色益发难看,声音也就不由自主的软弱无力下去了。“奴婢早早派人去请了太医,请的是惯常看诊的徐院正,只是还不曾来。”
“老奴自作主张,连那近日来盛闻及其擅长脉案寻诊的刘太医也一道请去了。”这说话的是大皇子四位奶母中年纪较长的一位,“刘太医从州县一路脱颖而出,想来可能遇到过少见的疑难杂症,对大皇子的症候也能有所助益。”
皇后听了这话脸色才缓和些,抬脚往大皇子寝榻去了。
还未进得寝殿大门,入目就是密密麻麻的落下来的各色纱帐,一个个宫鬟们神色惶急、步履匆忙、低着头,或端着热水、或端着一叠叠极易克化的小食、或携着被汗水浸透的衣物推门往外头走着。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阻止了即将唱名儿的内监,悄无声息的穿梭在重重叠叠的纱帐里。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大皇子蜡黄蜡黄的面色,瘦瘦弱弱的小小一个人儿在宽阔的床榻上疼的来回翻滚,豆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乱躺。
皇后站在床尾,双手交握着,整个人愣怔怔的目不转睛的看着。看着皇儿受苦,皇后更是唉声叹气,神色也益发的焦急。
“本宫的皇儿,母后在此向天起誓,绝不会再让本宫的皇儿经历苦难,后头都是迟到的福气。”皇后静静的流着眼泪,死死的攥着手里的帕子,急促的呼吸着。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