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颐扶着帐篷边的木柱子,一点点的靠着移动,昏睡了这些天,感觉手脚尽都生锈了,半点儿气力也使不上来,没动一动,压迫的地方便如万千银针扎刺般的兹哩兹哩的疼着,约莫是长期躺着不动引起的血脉不和。林颐咬着牙生忍着,半响儿才想起来运转灵气到各处经脉滋润着,大抵睡得久了连脑筋也生锈了。
“颐儿!”将将灵活些,就听见一声充满惊喜的呐喊,惠辰远远地狂奔过来,晒得绛黑的脸,干燥到起皮的双唇,一身叫黄山染的落魄的盔甲,再加上不曾好好梳洗而显得散乱的发髻,凌乱的发梢随着疾速奔跑而上下来回颠簸着,惹得林颐忍俊不禁。
大抵是近乡情怯的缘故,跑得近了,惠辰反而慢了下来,一切都像是慢动作,舍不得似的缓缓的靠近着。在林颐莞尔的眸光下,惠辰益发的局促,眼神里透出绛黑脸皮而显不出的脸红、呐呐来。惠辰颤抖着双唇,嗫嚅道:“好了,颐儿,你总算醒了!”说完,又腼腆的笑着。
林颐招手惠辰过去坐着,他还矜持着无动于衷,林颐吃吃笑着;“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作势就要下床,只是抚着头还一副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模样。
“别动,多躺一会儿!我过来不就是了!”惠辰唬的赶忙坐了过去,见林颐呛得难受,忙伸手抚背,又让人端了清水过来,“别急,慢些喝。”水里泛着一股子清凉的味道,为着沙漠里的炎炎夏日带来一阵清爽。林颐就算是慢慢的吃着水,不多时也把一碗吃尽了,吃罢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
“阿弥陀佛!林明妃娘娘总算是醒了过来,这下圣人也能睡一宿好觉了!”曹佑安这会儿才匆匆忙忙、气喘吁吁的跟着跑了过来,大喜过望的念着佛。又向林颐打小报告道:“要不是蒋太医福至心灵得了这就地取材的沁凉入心的水来,只怕依着圣人的脾气,是要拖出去砍头的!”
“曹佑安!”惠辰不自在的喝道,然而林颐已经听了大概,似笑非笑的盯着惠辰,曹佑安见此方功成身退的笑着下去了,遥遥的跟几个小黄门站在远处,随时等候要茶要水。
惠辰被瞧得有些慌乱,半响儿才泄气叹道:“谁让那个庸医又是水土不服,好不容易好了,把了脉竟一问三不知,说是恐怕你唬丢了神魂,养几天罢!听着真真气人,不砍他看谁!”
林颐听了噗哧一笑,瞥到惠辰的脸色愈黑,方强忍住笑,一脸赞同的正色道:“合该如此,正是圣人说的这个理儿!”
“好了,你想笑就笑吧!别等等憋伤了脾胃,刚好一处,又伤一处,我情愿你肆意笑呢!”惠辰破罐子破摔道。
这下林颐再忍住,笑的几乎要趴下去,半响儿捂着肚子,笑的酸疼,“我知你爱惜我呢!”不过一句话,因笑的厉害,都说的断断续续。“好了,好了,可别笑坏了!”惠辰这下又只顾着心疼。
两个人又笑闹着说了许多话,直到曹佑安进来几次回禀,那头预备商议拔营的将领都等着了,惠辰才依依不舍,嘱咐着曹佑安用心伺候着,才起身去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