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济宁正要使了腰牌出宫,私心想着还是要去瞧上一眼颐儿才放心,也不知她诸事安顿妥当了没有。济宁心绪万千的疲累的半倚着马车壁,身边眼力见儿十足的赞善,已经殷勤拿着篦子反复梳着济宁的乌发,纤纤素手细细的按摩着一天吊的死紧的太阳穴。
“公主殿下,奴婢觉着您大可不必多焦心林明妃娘娘,那龙甲卫都是禁庭里个顶个的好手,定是能安全护送林明妃娘娘的,殿下也稍稍宽心些,奴婢瞧着比前日更瘦了。”赞善怜惜的说着。
济宁不曾回答,只是及不可见的摇摇头,那赞善是从小就一块儿长大的,自然清楚,也就闭口不言,专心手上的功夫。
“这是怎么了?”济宁闭目休息了片刻,却发现马车还丝毫不曾移动。赞善显然也有所觉了,朝车门口端茶递水的小宫婢使了眼色,那小宫婢看了眼赞善,又觑了眼闭目养神的济宁公主,方掀了条缝隙,低声询问车马夫了。
“想是叫什么绊住脚了,殿下正巧歇一歇。”那赞善手上力道适中,嘴上柔柔的说道。
不一会儿,那小宫婢便附耳在赞善跟前,悄声细细回禀了。
“嘻嘻!”那赞善听了先是两声若有似无的笑声,接着才说道:“今天门口守得是个新丁,怕是头一次拿到腰牌,心里没底,磨蹭着呢!”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手上却更殷勤的伺候着。
济宁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儿,闻听此言,皱了皱眉,倒也不曾说些什么。
“吱呀!”想来前头那位新丁查好了腰牌,要抬栅栏开宫门,却又不得法门。由着红漆同宫门大钉来回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响。
“懿旨到!太后娘娘有旨,事出情急,情况严重,特宣济宁公主殿下入宫觐见,特此。”车马夫刚要驱马跨宫槛,谁知斜刺里却窜出来一位八宝顶绿雀翎的内相,拦了济宁公主的马车,趾高气昂的宣旨,又吆喝着车马夫将马车停往一侧甬道,使公主上了前来接人的轿撵。
济宁公主脸色一下黑如锅底,眼神冷漠,唬的那同车的小宫婢腿一软就从车厢里摔了跟头,摔了出去,好险不曾摔下车去,头破血流。
“殿下?”赞善声音一落,济宁也就面色如常,高贵典雅的下了马车,端庄大方、仪态万千的上了轿撵。
“老内相,不知可是咱们公主殿下哪里做的不好?叫太后娘娘生气呢!”赞善这会儿子已经偷偷摸摸塞了个十分厚实的荷包给那宣旨的公公,同那老内相悄悄寒暄着。
“杂家也是瞧着济宁公主殿下长大的,哪里能不帮着打听一两句话?”那老内相一副你很见外的口气,继续道:“都替公主殿下打听好了,那是十分不干殿下的事,只是请咱们公主殿下去做个人证,问些问题罢了!”
那老内相想了想,又安抚道:“赞善大人,您呐!就放一千两百个心罢!”
虽然被安慰了,主仆几人到底有些忐忑的到了太后寝宫。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