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道了赖嬷嬷的身世,往后若是遇见,对着赖嬷嬷的冰冷目光、僵硬面容也温和起来了,每次都是在脑子里脑补出一大段狗血的恩怨情仇,让赖嬷嬷对雅书、闲歌她们诡异的目光也摸不着头脑了。
自上次在湖心亭赏菊吃蟹,转眼已过了许多月,时光也从金秋慢慢踱步到了深秋。入夜很快,院子里也多是些枯黄的树木花草,刺骨的冷风一吹,便刷刷的掉下来。整个林府都仿佛进入了一个潮湿腐朽的世界,真真让人没了兴致。
虽然有了银丝炭,因还是贡品采买不到许多,所以府里的数量也不很多,只是几个主子的院子在用着。平时有些头脸的仆奴和几个姨娘们也不过是用着雪花炭,余下的不过是红枫炭和些碎炭罢了,烧起炭来火烧火燎的不能进人,因此这几日棉纺纱的定例倒是很多的。
这日趁着天气还可、风高气爽,贾敏便带上林家的两个姊妹、赖嬷嬷、芳禾并一些仆妇和家丁到东郊的铁嘴庵还愿去,西轩因有些疲累,便留下处理些府中事宜了。
这铁嘴庵早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最初是因在庵内带发修行的一心居士有铁口直断之能而闻名于世的,如今庵内有名的大师正是刚云游回来的一心居士的第三代弟子白莲居士,传说白莲居士拜师时,整个庵前当时出租给乡民的桑田,桑绽白莲,天降吉兆。
这种事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个年代的人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那铁嘴庵位于东郊不知名的山上,前面是一大片的桑树地,靠近铁嘴庵的有一颗岁愈百龄的老桑树,用了青翠的竹子围起来,底下又是许多祭拜的香火蜡烛、牲畜瓜果等。又有信众从山脚修了一条直通庵堂的足有两米宽的青石板路,很是整洁。
众人沿着青石板路往铁嘴庵行进,一块刻着铁嘴庵的大石头立在道路一旁,很是大气,前面只是零散的用青砖砌的几间正房供奉着观音娘娘和鲤鱼娘子,后面砌了一排坐西向东的厢房供僧侣居住,又围了一个后院,种着些蔬菜瓜果,很是齐整。
太太时常到这里祭拜,很是信奉这里的鲤鱼娘娘,和这里的白莲居士、僧侣们也是熟识了。主持接待的慧法师太过来交谈了几句,便让个小沙弥带她们去后院厢房歇息、吃些素餐。
下午人渐渐少了,贾敏才带着两个女儿到前堂跪拜、还愿。怕她们两个孩子玩闹冲撞了菩萨,便让芳禾使她们拜了一圈也就带到后厢休息了,太太跪在每个菩萨前都念了几遍佛经才好,又舍了许多的香油钱。
林家姊妹被芳禾并两个孔武有力的仆妇带着在厢房玩耍,林颐听到清幽的叮咚声颇有禅意,便闹着要去看。林姐姐喜静不喜动,便让一个仆妇抱了林颐去瞧个新鲜。
却原来是后山有一清泉,流经一个垂斜的石壁,落到水潭里。有些水滴溅起来打到右边傍水而长的挺拔青竹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很是悦耳。
透过青竹可看到有个隐秘的禅房,房前一个十一二岁、颇有些俊秀的少年正在练剑。婆子吓了一跳,匆忙抱了林颐便回返了。
又在铁嘴庵住了一宿,一夜相安无事,早上太太又让新点了几个长明灯才回程。
谁知好好的还愿回府,却又是一番官司。
太太很是器重的西轩姐姐伺候了昨日应酬吃醉的林老爷了。
贾敏一回府听到这事就一口气上不来直厥了过去,大抵她对西轩还是充满信任的,若是旁的丫头虽心里不好受,但还得硬撑着收拾这烂摊子。
大夫还未来,赖嬷嬷一边自责抹泪、一边想了个土法子,让林家姊妹到床前来哭闹叫魂,生怕又有什么好歹。
林老爷也自觉歉疚,便在堂前等大夫来。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