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毛蛋儿和铁蛋儿、松蛋儿还是感染了,三个孩子一下子就发起烧来,整个林府除了肝肠寸断的都是人人自危的,几个买来的丫头竟然连夜逃了,如今林老爷也没甚心思去管这些,只是更严格的管理了林府,又去官府报了案便放下不管了。
整个扬州城有些名望的大夫都被请了来会诊,贾敏自那日狗蛋儿发痘开始,便病倒了,日日汤药不停,又强撑着去给狗蛋儿讲经文,到了后天人都起不了身了。还是强命了芳禾扶着到小佛堂求菩萨,整个脸苍白如纸。
而林颐只来得及往药材里倒了许多培元蛊,便和黛玉都被林老爷送到庄子上去了,原本宁姨娘因为怀孕也是要被送走的,还是跪着求了半天,林老爷留她照顾两个孩子。而说这边的佟姨娘,又拉了伺候的丫头抱怨:“我也不知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丧气货,连个整名都没有,如今又沾染了这么个要命的毛病,我是不敢指望了。”
佟姨娘看着那个小丫头不停的敲着核桃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抱怨起来:“你说我是凭什么?又不是我养的,将来如何亲我?那一个个表现的慈母样儿,倒是衬得我冷情冷心的。”说着又往地上啐了口,“小满,那个纱巾绣好了吗?真是,又要去看那个丧气货。”
佟姨娘瞧着小满动作很是缓慢,加上最近的不满,狠狠上前照着手臂掐了她一把,还不解气。又拿了拂尘打上几下,小满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才罢休。
那个给佟姨娘敲核桃的丫头就嗤笑道:“姨娘打你是看得起你,倒做出这幅样子来,活像受了什么委屈。”
“欢腊,这才是好姑娘。姨娘打你是教你,动作利落些将来出去不是你的好,竟还不识人心。”欢腊嘴甜又形貌普通,时常奉承佟姨娘,佟姨娘便把她当做一等心腹看待,倒不曾打骂她,只是手底下那些未留头的丫头,只要心气不顺便要或打或骂,有时还要欢腊拿了浸盐的小鞭子抽了。
佟姨娘因为当年的事深恨轩姨娘,如今照看她的儿子,可却又不曾记在她的名下,白担个养母的名声,故此便不大管他,只吩咐了奶母照看,隔上几天耍弄一会子罢了。
现如今这个得了天花,生怕自己得了,便只吩咐丫头传了话叫奶母用心照看,便抛下不管。如今另两个都是殚心竭虑的,生怕让老爷知道她的这幅样子,便打算围了纱巾走进去远远的瞧上一瞧,也做个样子。
那小满是被打惯了的,自己拿袖管擦了眼泪,又闷声不吭的继续做纱巾,务必要做到跟姨娘讲的那样绣上多多的花来。
这日毛蛋儿的奶母找了焦岩家的抱怨:“你说姨娘怎么一根筋?就是少爷如今不记在她这里,她经心照顾了,少爷自是感恩戴德的,好歹日后还有个念想。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焦岩家的道:“我和符妈妈经常这样劝她,大抵是恨毒了轩姨娘,连着毛蛋儿也不顾了。我有好几次都瞧见佟姨娘带着护甲磨搓少爷的脸,吓得我大气不敢喘的。之后,哪还敢劝。”
宁姨娘连续几日照顾了两个儿子,小腹时常有些疼和微微的下坠感,只是她谁也没敢告诉,偷偷吃了培元蛊,又照顾两个儿子的起居、喝药。心内又担心颐儿到庄子上有没有被那些黑心肠的婆子欺辱?有没有受凉?真真一刻都不得安生的。
那也宁姨娘累得躺了会儿,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一下子就惊醒了。“惠儿,怎么了?少爷怎么了?”
“姨娘,是太太房里的狗蛋儿少爷没了。”惠儿早早被吩咐守在少爷身边了,故此是欢儿回的。
宁姨娘这三年来经常被太太压着,就是才几岁的两个儿子都每每要磕头请安,如今听到了那房儿子去世了,只觉得怅然。更多的便是紧张,总觉得这是个不详的信号。
那头佟姨娘也听到了,她倒是不怕,站在门口就是大笑了许久,笑的眼泪都下来了,等净了面,又叫了小满过来捶腿,又安心歇下了。
这里林老爷一直守着,听了这个消息,背一下佝偻了。又去瞧了昏倒吐血的贾敏。在书房亮灯坐了一夜,到了天明,满鬓华发。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