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官盐又被盗了?”林颐听他说的揪心,不免探过去接茬问道。
“小兄弟,恐你一路尽捡些山野小路走了罢!”被白管家呵斥的家伙颇为戏谑的嗤笑道,只是说起来不免带了些愁苦,“南方供给的官盐被河盗所劫,那是百八十年前的陈年芝麻了。如今叫家家户户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的是京郊州府用来囤积官盐广延仓竟漏了雨!不说那满仓的官盐付诸流水,就是一旁的良田水亩尽皆齁坏了,颗粒无收!”
“我看八成是那守仓的丘八玩忽职守,叫偷了灯油的耗子吃了顶的,唉!酿成了这样大的祸事!”白管家难得的接腔,更是拿过温在火堆旁的酒囊狠狠地灌了一口下去,烈酒划过喉咙,好似火焰从胃部灼烧起来,叫白管家用力拍着胸,还是狠命地呛了起来。
“白管家,约莫你府上新屯的良田就在那一处吧?亦或是你家主子府上的庄子?”一旁裹着厚被子、靠着墙角、就着热水啃着石头一样的冷馒头、警惕的四处观望着的行脚商们听了,不免起哄的咄咄逼人的笑讽着。
“去你们这群老大粗,凭得这样幸灾乐祸!”原先被训斥的家伙头一个站出来嗤道,激动的唾沫星子要飞出三尺地去。“咱们老爷家那可是赫赫有名、响当当儿的皇茶白府,怎么可能去佃官盐仓附近的良田?自从屯田令实行后,官盐仓附近的田地约莫都是守仓官兵自给自足的!”那家伙满脸不屑的提醒道。
“阿豹,你还就不知道了吧?这都里可有这样的人家敢撩拨老虎屁股的!”这出声儿的却是位着实年轻的贩货郎,“那荣宁两国公府贾家可不前头不知如何发了笔横财,耀武扬威的把广延仓附近都盘了下来,陆陆续续做了个大庄子下来,如今盐碱坏的都是他家新置下的良田!”那贩货郎声音清朗,惹得林颐看过去细细的打量了几眼。
“小兄弟,这是刚入都的吧!那贾家早就败落了,瞧着外头锦绣花架子般,其实内囊早尽上来了,前头就那冷子兴家的古董铺不是还代为出了这个数的老东西呢!”那行脚商说的头头是道,悄悄伸了手比了个数,大家便心照不宣的笑开了。
“哎呀!你们才有所不知呢!”这声音更年轻一些,话里是显而易见的焦急、不服气,“你们那都是老皇历了,那荣国府上大老爷父子并那二房的宝贝蛋子各自新娶了两个良家新姨娘,那十来天连日敲锣打鼓,流水席都要摆满宁荣街了,你们还不知道呢!”
“你们快别显摆了,大家伙儿都歇着吧!更深露重的,明儿还起早呢!”白管家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对话,对着守夜的叮嘱了许多话,又摆手叫精神头足的几个小伙子赶紧歇了!
林颐古怪瞧了眼那两个年轻货郎,方将身子蜷缩了个舒适的姿势,闭眼睡了。
一夜无梦,香甜的很!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