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繁荣、人烟阜盛的边城显得荒芜许多,风沙越过城外厚厚的一层红柳防沙障敲打着城墙,被风沙吹得嘴唇皲裂的城卫目不斜视、尽忠职守的执戟守着城门,身着的锁甲下的布袍子被吹得鼓鼓作响,脸上、盔甲上都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黄沙。
城门口多是一些布缕烂衫、瘦骨嶙峋的边民,他们拖家带口保护着仅有的家当,麻木漠然的朝着城门里一点点挪动着,他们大抵是日前暹罗围城时周边的屯兵乡或是归甲乡,据传暹罗撤兵是总帅下令一应放火焚了,想来正是那是成了流民的。
城门的另一侧却是截然不同的谈天说地、欢声笑语,列队般的华盖宝车,拢套里俱都是难得一见的宝马。宝车依次往前走着,宝车上头大包小裹的塞得满满,每每到了城门口便有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将手上或置于匣子中、或用锦缎包裹的体面的路引递上去,当然厚实的红封也是必不可少。
另一侧的城卫随意瞧了瞧,便极恭敬又谄媚的将路引递了回来,又赶紧扫了黄沙、撒了一盆子的温水,等诸事妥当这城卫才弯腰恭送、放行。
林颐一行六人,到得跟前俱都下了马,牵着绳、老老实实的排在了队伍的尾端。
城卫倒不曾有什么为难,只是不免唠叨了好几句保重,才放人进去。不仅城外显得荒芜,而且连室内家具都透出一股苍凉,市集上更是连个叫卖的人都没有凄凉的很。
林颐领着人不曾停留,一路埋头、蒙头蒙脑的往那颓唐的小巷里去了。
小巷极为破败,满满的落了一层焦黄色的落叶,间或某些从廊上滑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的瓦片。小巷两侧的墙壁上多是雨水干涸留下的斑纹,底下却是满满当当的长满了湿漉漉的青苔,走路都不安生,滑的很。
林颐小心翼翼的领着五个人往前挪步,“我在都里早先就递了信和拜帖来,只是咱们身份特殊,还是不得走大门,如今往这偏远的边门来,虽则自己辛苦劳累些,时刻都吊着心;但是总归稳妥!”
顺哥儿、颀哥儿和颂哥儿纷纷点头称是,眼下便更小心了。
终于到了一扇木质小门前,旁边一个干涸多时、布满尘土的大水缸;小门另一侧却是一株半死不活、焉巴了的爬山虎。林颐深吸了口气,重重的敲起门来,“三短一长、两段一长,最后三短结尾。”
既敲了门,林颐掏出拜帖来复查一遍,便一拉帽子,老神在在的靠在小门上等着了。并没等多长时间,吱呀一声,小门就倏地开了。只开了一小半,约莫半个身子大小的缝隙,从里头伸出来一只颇为苍老、长满了老人斑、干裂的手,极敏捷的接过拜帖,砰地一声,就把门带上了。
林颐吃了一鼻子灰,抓了抓帽檐,朝火气直冒的颂哥儿摆摆手,又靠在小门上等着了。
寄安:渣作者快要困得没边了,总算能睡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