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这日头毒的很,您还是往车撵上去吧!”曹佑安抬了袖子胡乱的擦了脸上不断冒出来的汗水,心里不断的诅咒着这个鬼天气,“怨不得草原上的野蛮人挤破了脑袋要到咱们天朝来,这白日跟个烈火烤炉似的,一入夜又跟冰冰三尺似的,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又呸的连吐了几口趁着他说话而飘到他嘴巴里的尘土,好一会儿,见圣人打趣儿的瞧着,忙腆着一张起满褶子的老脸凑过去,讪讪地笑着。
“得了!叫后头把轿撵和辎重挑隐蔽地方扔了!”惠辰毫不犹豫的吩咐道。
曹佑安一脸的难以置信,“圣人这可使不得呀!辎重尚能往沿途驿站补给,那轿撵可是陛下用惯了的,便是宫里也再没这个料子的了!”曹佑安急的满脑门的热汗,整个人团团儿转着,到后头整个头顶都在冒白色的热气!
“圣人,老奴就知些粗浅道理,只是话糙理不糙,三军当中、统帅为重!还有俚语说的擒贼先擒王!主子这会儿以逸待劳,才能将那草原的贼寇并暹罗的叛贼一网打尽!“曹佑安说的头头是道。
惠辰摆了摆手,继续骑马疾驰,“我朝并不熟悉草原,何况这水鸟毗邻、水草肥厚的草原深处,在里头晃悠一会儿,就要分不清天南地北了!吩咐下去轿撵和辎重若无千万要紧的,一一都给朕卸了!“
“是,奴才遵旨!”曹佑安听语气立马弯腰高声应了。
大军将不能带走的辎重统一挖了坑掩藏了起来,不好藏的,譬如轿撵,都拿快刀劈出了一地的碎屑出来,劈的整个人手臂都要断了。
且说林颐这里,自从出了京都郊外的青云观,一路向西,直指草原部落引以为傲的明珠草原。林颐不断的挥舞着马鞭,经常的风餐露宿,那些迎面而来的狂风,林颐眼也不眨的就过去了。
这夜,风雨交加,密密麻麻的雨滴形成了一片片密不透风的雨幕,光线过去,都只是昏黄的黑暗和垂雨声,林颐骑着马,小心翼翼的在其中穿梭着,冷雨刷刷的打在脸上,叫人睁不开眼。
这样的荒郊野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大雨,若是不小心惹怒了山神,落一场泥石流下来,不巧起来一个村子得长眠于此了。林颐继续前行,咬牙忍着一颗颗硕大的雨滴打在脸上。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风雨不见半点儿减轻,反而又刮起了狂风,将树尖吹得哗啦作响、摇摆不停。逆风而行,不止林颐,不止面颊,更是浑身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疼痛。十分的撑不住了,幸而遇见了一座破庙。
破庙是一座小小的四合院,正堂里摆上泥塑的观音菩萨,腐朽的看不出原色的帐幔,香案上烧剩了半柱的孤零零的几根禅香,前头的几个蒲团也叫虫蛀的成个样子了。林颐将帐幔和坏掉的案几桌椅都聚在一处,拿了火折子先生了火。
架起烘衣服的架子,换了干净袍子和巾冠,围着火,烤了个大料足的咸菜饼子,有种难得惬意。斜靠着蒲团,林颐朝西半躺着,睁着眼瞅着千疮万孔的一角屋顶,想象着外头的电闪雷鸣!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