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着这家的状元糕别有风味,荷叶酥也不错。”济宁呷了一口热茶说道。侯婧年依旧戴着面具,饶有趣味的将临街的窗隙了条缝,往外瞧着。“婧年,你大哥可一同来了。”济宁神色莫辩的朝着外间包厢望了一眼,侯婧年顺着目光看过去,很小心的缩了一下肩膀。
要说侯婧年最怕的是谁,最属的就是这位大哥了,不苟言笑,高深莫测,所有位高权重的人的形容词俱可以形容她这位大哥了。小时候,只要这位大哥板一板脸,就要吓得嚎啕大哭。
“梁叔叔,我听说有位苗阗大家,词曲都是一绝,想着叫姊妹们都开开眼界!”安平郡主一身锦衣华袍显得特别英气,此刻倒真仿佛个少年,轻佻往梁间柱子一靠,掀了纱笼朝另一边的青年笑道。
“小的谨遵郡主之命。”梁小将军确实比较跳脱,这会儿装了小黄门的声音回道,引得里头几个姑娘都忍俊不禁的笑了。
“还不快去!别叫我们郡主大驾等急了!”一旁侯婧年也喳喳呼呼的起哄。
不一会儿,人就有小二请了上来,二十岁上下,蒙了面纱,露出一双满是西域风情的双眼,睫毛很长。很是宠辱不惊的问了好,行云流水的拿了琵琶弹唱。
“声音很软,这是南边的人?”林二姑娘听的有些乡音的感觉,“更像还要南方一些!”
“正是,苗阗大家原是浙江福建人氏。”济宁带着的一位掌事知道的清楚。
“你们瞧我这样可还不错!”安平最古灵精怪,这会儿捻了纱巾遮了一半脸,先往姑娘这里转了一圈,又朝着外头眨眼。“是不是也有些胡人味道?”
细细一瞧果然如此,苗阗大家的眼睛浓妆艳抹。专为突出了胡人的味道来,而安平的只是稍稍抹了些米脂蔷薇硝,单看眼睛其实很像,比胡人的魅惑双眼要素淡,比这边的双眼却更要有味道得多。
苗阗大家确实有些功力,一首《伴秋词》唱的幽远流长,把个秋闺怨的词景都由着余音袅袅的声音表达了出来。
她也的确善琵琶,就如白居易《琵琶行》里所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绕梁三尺不绝。
大抵喜时易过,不多时就到了家去的时候,大家也就散了。
凄白的月亮躲在光晕里冷笑,透过迷雾般的乌云,静静窥视着人间大地。
“颐姐儿不是我倚老卖老,这话确是一定要说的,夜已深了,这会儿子出去实不明智。”小王妈妈眯着深陷眼眶里的琥珀色、蒙着一层羿的眼珠子,包含担心的说着。
“妈妈,你是知道的。马道婆既然还活着,那当年的事总要有个了结,况她作恶许多,难道就白白放过了不成。”林二姑娘整了整身上的黑色衣衫,“若当年并不仅仅是个轩姨娘呢?那些事宜、原料不是付个金银就能得到的。还有我自在家母蛊又进益许多,出去也有保障。”
林二姑娘既这么说了,小王妈妈也知道再劝无用,故此只能更嘱咐一些路上小心等话,当真恨不得自己也跟了去。
“主子,路线图画好了。那宅子里出来接的都是些练家子,切记小心。哪怕不成?就是再等个马道婆出行的时候也可的。”雅书将今天的路线详细画了,呈上来也只是劝,不过林二姑娘决心已定,还是蒙了黑头巾翻窗出去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