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不再去上房用餐起,天气逐渐转凉了。
雅书虽不聪慧但到底也是一个可堪大用的人,雅书去敲打过后,小王妈妈便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不仅当天早上便携了她的孙子、孙女来请安、谢恩,而且闻心蛊也是一日千里,早早的就超过了闲歌。
这天最精彩、最惊险的莫过于与贾婆子的会面了。
“又要鸡蛋羹,初妍这个小蹄子,要不是大姑娘最要她服侍,这么个毛丫头也配吃半两银子一个的鸡蛋羹。”这贾婆子平素仗着是太太跟前得脸的娘家陪房,从来都是迟到早退、挑三拣四、捡重捻轻的,今日剩了上好的官燕,她家姑娘就最是喜欢摆些小姐的做派,时不时地就要吃上一两官燕,这不今儿她特特留到最晚就是要拿些官燕与她姑娘吃。
偏偏撞上大姑娘的丫头初妍突然想吃鸡蛋羹了,可不就剩她一个,只得被抓了壮丁。
嘴里埋怨着,手下也不停的打着蛋,力气大了些,不一会儿就溅到她袖子上了,更惹她咒骂起来。
“姐姐,你不是说厨房这会儿没人的么?这灯火通明的是什么?”窗外突然传来一个软嫩的小丫头的声音,很清亮。
“嘘!你轻些,那官燕还想不想吃了!”另一个稍微成熟、低哑一些的丫头声音提醒道。
贾婆子正生气呢,可巧老天送了两个出气筒来。
她放轻手脚,悄悄的朝着窗走,打算一下把这两蹄子揪出来。
“姐姐,不要怕了,想是那个贾婆子再给她姑娘拿官燕吧。那贾婆子过的了今日,也不知有没有明日了,哪里有机会同我们计较纠缠的。”
“这是怎么说?可是今儿二姑娘院里叫了大夫的事。”
“正事呢!也不知她一个孤老婆子哪里来的胆气,主子要吃乌梅牛乳酥,她竟推说没有!还非要拉出大姑娘埋汰二姑娘,可不是气的二姑娘胀气了,听说下午气的都翻白眼了。”
“那是不急了,”那低哑的声音刚要接下去,就听得里头贾婆子慌乱里带落了筷子,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一声。
“呀!快跑,快跑。”只听窗外焦急的喊着。
“哪里来的死丫头,到我贾婆子面前来胡沁,真是要紧紧皮子了。”贾婆子一把推开窗,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了,她打量着那两丫头倒是生了双快腿,犹不解气。
原来闲歌知道要逃是来不及的,故意骗那贾婆子,其实是仗着身量小,紧贴着躲在窗沿下。
那贾婆子嘴上说的硬气,其实心里却忐忑。
心神不宁的做了那碗鸡蛋羹,细细盛了钧窑白瓷叶盏里,拿了托盘放好,便端着打算去院里打听消息,心里有鬼,便专挑了僻静无人的路,七拐八弯的走着,瞧着方向,打算去园子里绕一圈再找人,真真是谨慎死人了。
幸好闲歌动作敏捷又聪慧,才不曾被她甩脱。
到了一处假山处,贾婆子还特特坐下歇歇停停的,不时朝身后张望着,就像个准备动手又惧怕的小偷儿。
到了种菊花的地方,还有兴致采了朵来看,急的后面的闲歌抓耳挠腮的,死死篡了一把拳头才冷静下来,现在她心里贾婆子绝对是个最厌恶的存在了。
她心里也急,要是错过了二姑娘,就是她跟到地方,想来后面的那个人也打草惊蛇了,以后再想有这样机会怕是难了,可是这贾婆子左右不往那去。
要怎么办?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