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求您疼疼我,救救我罢!”只见鬓散钗乱、面色苍白、泪眼朦胧的伏在太后娘娘的膝上哭泣,“这次是得了准信儿的,吴贵妃真是有了,盘算着日子,只怕是三个月都满了,早就坐稳了!”
“芜儿,好好说话!就是一只狐媚子怀揣了小家雀,如何失了皇后的仪度?况且你还有大皇孙,不过是稳坐钓鱼台的事,哪里值得这样慌张?这十数年来,兄长的刻苦训教都活到哪里去了?”太后娘娘显然不觉得应该这样惊慌失措,这样的举动有辱她家门庭,毫不客气的训了一顿。
这话不说还好,这又是训斥,又提及了大皇子,叫皇后听得又羞又恼、又苦又涩。皇后本就因太后对安平掏心掏肺、劳心劳力,对大皇子却只有平平,而有所怨言。她有怨不敢言,压抑着不免哭的更狠,“姑母,您是知道的。皇儿如今这幅样子,前儿,太医院那里确诊因这段时候反复高热伤了身子,日后,日后只怕......”皇后哽咽在那里,再说不出那一句体弱多病的话来,心下更凄然。
“如今吴贵妃深得圣心,吴家近年益发昌盛,眼瞧着吴父龙精虎壮,只怕还能更上一层楼,她那些兄弟一个个又是能拼的,若是叫她好运得了一子,只怕本宫这个皇后都要拱手相让了!”
“胡言乱语!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就要这样自乱阵脚不成。吴贵妃这样的人精,你真当是一朵湖里的白莲花!这会儿子就急的跳脚,人家只怕就等着你跳进去呢!”太后娘娘恨不得狠狠的拍醒这个侄女,从小娇养大的姑娘,平时看着气度倒还好,眼下,呵呵,她连贾元春那份临危不乱都没了。
“那,那,那......”皇后气势一弱就呐呐不成言了。
“唉!”太后恨不得摇醒她,这时候动什么手,要是狠一点,你倒是吓死劲儿补死她呀!哪一家不是三月未满、胎位不稳的时候便宜下手?若是错过了直等到七八月,到时候一泼水、一颗珠子、一块青苔保不准就把孩子下了,说不得往后的子嗣都不可能有了,这都是明晃晃的手段了。人家借力打力的都不在一个段位上了,再或者更厉害不过言语上挤兑几句,就叫人郁结在心或是嫌隙骤起,轻轻松松、片叶不沾身就解决了。
这傻侄女倒好,就学了个半瓶子,寻常看不出来,一个不如意,就自乱阵脚了。只是到底是亲的,“回头我同皇帝商议着宣个懿旨,把周嫔提起来,上次太医已经报上来了,恐再难有孕的,只是哀家帮你截下了。一是皇嗣虽然不曾保重,到底也算是孕育有功了;二来虽则蒲太妃不是正经长辈,孝心可嘉也是能说说的;三呢!凭资历来说,她是潜邸老人,又生育了长公主,也是生壬有功的。正好提到贵妃,旁人也指摘不了什么话!”
“姑母是不是太高了?便是妃位也尽够了吧?”皇后一想到往后两个贵妃不禁有些不情愿,唯恐再来一个降低她的威望。
“真是傻了,你忘了,如今还有一个贾贤妃,她也是资历尽够的,便是将来只得一个公主,她前些时候赫赫扬扬的亲身给大皇子侍疾,你真当到了那时候还能压着她在妃位不成?”太后恨铁不成钢的一个毛栗子敲在皇后头上,又道:“这段时日来,好歹有个人压压吴贵妃的气焰,就算叫她心里有根刺都是你赚的。”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