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倒是一释前嫌,那妍贵人缓步行着,却是越琢磨越不对味。细细回忆起阴差阳错走到明妃帐篷附近的情形,前头那一铃声也着实诡异了些,等她特地寻过去,却又什么也没有,这样一个无风的晚上,这铃声又是从何而来?方才明妃的笑容也着实怪异,难道真有什么古怪?
想到这里,妍贵人便倏地停了脚步,转身疾步又悄无声息的回了过去!
在妍贵人折回的时候,这头的惠辰正急着赔罪,“赔礼自然是有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惠辰又是作揖,又是自称小生,还卖着关子。
“这是没备好吧!打量我好打发呢!圣人日理万机,臣妾这样的微末之辈有圣人这份心也竟够了。”其他妃子说出这样的话,惠辰一眼扫去就能清楚不过是以退为进邀宠或以卑诱宠的法子,而这些话语从林颐口里说出来,虽是一样的神情,但惠辰就是知道这丫头生气了,死活不买这帐!
惠辰心里清楚,便自然更加急,一急惹了丫头生气,一怒丫头不知心意,三叹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挑动着情绪。这三种情绪搅得五内俱杂,更是急切的劝解:“相信我,咳咳咳,真的!”一边还死死的拽着林颐的双手,手心里的虚汗一阵阵冒出来,惹得握紧处十分湿黏,就这样还死活不肯松开。
“好了,我自然是信的,不过逗逗你,瞅你急的。咳得喉咙都哑了,这会儿子的嗓音搁我我都分不清了。”林颐心里感动,赶忙便抚慰起来。
“我就是一时岔了气,等我咳一会儿就罢了。”这句更是沙哑的不像话。
“什么岔了气,定是你在外头积了寒气,若是出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你快些回去,记着好好吃上几方子汤药,不要忌病讳医,再好好泡上一个热水浴也就无大碍了。”林颐见惠辰只是应着并不很在意,便又继续劝着,“你可是沾了朝露的,寒气都积在骨节里,现在不注意着,等做了病,看你到阴雨天气多难熬。你可放心上些,我姊姊就是这样保养着,如今嗽疾才不复发的。”
林颐吓唬般地说着。
“好了,我照办就是了。”这会儿惠辰又是一副无奈的笑容,眼角都是宠溺了,仿佛刚刚那毛头小子一般火上蚂蚁的模样都是林颐的幻觉。“那我便去了,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就像你刚刚说的,时刻注意着,有缺的只管......”
惠辰正说着,突然“咯噔”一声,就像一个小物件儿倒在薄木头板上的闷响,连着又是骨碌碌的在上头滚了一圈。
“谁?谁在那里?”惠辰突然冷冽的声音叫周围都冰冻起来,“你在这儿小心,我去看看。”
“你要小心!”虽然林颐是艺高人胆大,预备自己过去的,只是正如小王妈妈时常教导的,有些场合该温婉柔弱的时候,就该温婉柔弱,不是示弱,只是一种聪慧的态度。
便是由着惠辰去查探,林颐还是小心翼翼的将灵力裹在惠辰身侧,预防万一,“你要小心!远的就不必了,一早我命人叫了侍卫过来巡逻搜索一番就好。”
“恩,放心吧!你也要小心。”惠辰嘱咐完了,便预备走着,不过几步,就听得一声极为柔软的叫声,“喵,喵。”远远听着都能想到一直奶黄色的小猫,在你腿边打着转撒娇,蹭来蹭去,吸引注意。
“算了,不过就是只野猫,随它去吧,估摸着是不小心从林子里窜了出来。要是被我们一吓,益发要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这叫声叫林颐心软,想着自己那只肉团儿,整颗心便都被泡酥了。
“好!都听你的。”
这里话音一落,树丛里的妍贵人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等心绪松懈,整颗脑袋便都像是要爆炸了一般,那陌生的男音一直在妍贵人的脑海里盘旋。
又等了好一会儿子,妍贵人又可惜不曾见了那男子身影,只是经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时刻,妍贵人已经腿软的再无胆气往前刺探了。这么想着不免恶狠狠的盯着早早被自己吹熄的灯笼,要不是这蜡烛突然倒了,也不至于如此。心下又回忆今儿的灯笼到底是哪个小蹄子预备的,看不给她一顿好果子吃。
又想着今儿嬷嬷不知哪里得的消息,说圣人出来赏月,又曾无意间提起过就爱那几株黄花树,还预备好好取个雅致名字,不舍埋没它的。结果真是遇了一场晦气!先是特地熄了蜡烛过来巧遇,却为着名姓儿这一宗竟被一个还无宠的妃子说教了一顿,传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再是这一难,幸亏自己伶俐才逢凶化吉了,不然,呵呵了。
幸好还算有些收获,比如这个把柄,回去好好调查摆弄一番,说不得就有个出乎意料的结局呢!
等妍贵人从各色思绪里挣脱出来,两条腿都已经蹲麻了。再一看,哪里还有林颐和陌生男子的踪影,这下妍贵人又是好一通生气,心里骂骂咧咧的,一面虚弱可怜的缓缓借着树枝儿爬了起来,一点点挪着酸到仿若抽筋似的双腿,回去。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