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齐真公主是说的哪里话?这样的哑谜我是再猜不出来的了。”等听了这些不阴不阳的话,安平才以帕遮阳,笑着打趣道。
“本宫说的话,你觉得高深莫测,本宫也不便尽数了。只是身为长辈,本宫这里却有一句忠言。常听俗语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这句话也不知小安平听不听得进了?但本宫心善,自是不得不讲的。小安平,若及为人处世,当以尊老孝善为魁!”
齐真这番倚老卖老的话,当真听得安平火气直冒,却只好认栽!
当下从廊间卧榻上翻身而起,天青色的群袂翻飞,在空中好像一道美妙的流云。“也不知齐真公主来寻本宫有何事?若无要事,可勿打扰明妃娘娘与本宫一叙旧情了。”因着前日里圣人的册封已下来了,故此安平也是安平公主,也是够资格可以口称本宫的。
安平同齐真从小不对盘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齐真一直自持长辈,便是游戏顽耍,样样争先,更有时以长辈口吻责备玩伴儿,每每安平都与齐真针锋相对,又因前事,便更势如水火,时有争吵了。
“哼!你!”齐真为了安平油盐不进而恼恨,更是觉得一介罪臣之女如今要与她这般金枝玉叶平起平坐,当真怒火中烧,更是口不择言:“既然享了多大的尊荣,便要担多大的责任,往后小安平要离都十万八千里,小姑姑这心里就是翻江倒海的难受,眼泪都要哭个一大海缸才罢休。太后娘娘抚养你小安平到这样大,你却无多少时日好好尽孝,小姑姑都替你心下难安了。”
齐真越是讲到后头,心情越是豁然开朗了,到最后唱念做打,便是眼眶都红了起来,就像是真的在惋惜一般。
机关枪似得说完了这一番话,头也不回的带着满足的笑。后头跟着好几列耀武扬威的豪奴纵婢,各个扬起了头,一副不可一世、与有荣焉的模样。
“你别去理她,就是这么一副脾性,不理她倒还罢了,若理了她,那真是疯狗咬人,再掰扯不清得了。”林颐上前安慰道,更是安抚性的拍了拍安平的手。
还有闲歌更是狠狠的毫无淑女风范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大抵是闲歌这几年来最粗鲁的行为了!
只是安平不知听到什么、联想到什么,此刻还是怔怔的,好半响儿,嘴里才呢喃着:“我这样的行尸走肉,便是嫁的再远,又有什么区别。若是和亲到了边疆,只怕倒还好些了。”
这样的哀伤的自暴自弃的自嘲,唬得林颐是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之余,又只觉得心酸,这样的金枝玉叶享尽了人世间的尊荣,可是最后得偿所愿的又有几个呢?
“安平,你瞧这窝兔子可还好看,我一眼看到,整颗心都酸软的不行了。”林颐正眼瞥见,辛嬷嬷已带人端了锦盒同紫竹编的笼子进门来,便赶忙指了小兔子叫安平看。这层纸安平不曾捅破,林颐便只能永远的不知道,也只能迂回曲折的劝慰着安平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