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嬷嬷便全然不理,只瞅着林颐说了一句惊天大事,“娘娘,我眼瞅着,只怕大皇子要不中用了!”
林颐也是一惊,“前些天不是还愿说大好了么?”
“小孩子身子骨本就单弱,若说症候反复也是有的。如今那宫里乱成了一团,连那玲珑姑娘都急得厉害,怎么不真?唬得我什么也不敢说了,急急忙忙就赶回来了!”辛嬷嬷放下了盘子,才发现那起满褶子的双手至今都战栗颤抖着。
“如此一来,约莫就要大乱了。”因着大皇子乃宫里唯一的皇子,又是皇后所生的嫡长子,如今也就周嫔膝下有一位刚过百天的长公主了。
“左右这事同我们不相干呢!娘娘还是好好用些晚食,把身子养好是正经!”辛嬷嬷到底老辣,这会儿子已经缓过来了。
“我知了,也不知道安平什么时候回来?我托她回去瞧瞧姐姐,也不知如今怎样?”林颐想起进宫时候那些事儿,整个眼神都有些隐晦了,着实是贾家太不修内帏了。
“娘娘,那些事儿也别都搁在心里了,这些个症候保不定就是打这秉性上头来的。咱们家大姑娘那是才貌双全,又长了七窍玲珑心肝,总是能自己想通的,难道还能缺了提点她的人?”雅书连忙上去开解,因着半月前的事,主子很是怄气了一番,连要也不曾好生吃的。
“全是那贾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头老太太倚老卖老,也不知是谁给了她们这样大的胆子!”闲歌想起那时候济宁公主传进来的消息,心里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当天是一口饭都吃不下的,后来又见主子气了一身病出来,便更是义愤填膺了。
原是那贾母来信说逢节日特地要接了黛玉去小住,林大姑娘自然莫有不从的。说也凑巧,因着林老爷正有一事要去同赦老爷商量,便跟着一道去了。谁想到了日暮时分,园子里才排了人来说原来潇湘馆叫史大姑娘住着了,来问林大姑娘安排在那里?
这头老太太就直说同她一起住着,又说要住碧纱橱去,那碧纱橱一旁就是住了那几个宝玉的房里人,日夜婴孩啼哭不断,就是宝玉有时候晚了便也宿在那里。若真的住了进去,只怕明早儿起来姑娘的声名就不干净了。若不是老爷跟着,凭林大姑娘的心软劲儿,只怕就同意了。
又有老太太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倚老卖老,非说是女儿的遗愿,想着膝下女儿单弱,要托了亲眷照料,又说什么最好亲上加亲的话。当下林老爷就气炸了,直说黛玉如今已有人家相看了。一句话堵了回去,只怕心里还压着一句,难道我林家女儿是坏了声名,还是一族没有一个人才,叫女儿一进门就有两个哥儿不成?
又知道打算安排林大姑娘住在碧纱橱,当下笑影也没了,半句不露就带着林大姑娘告辞了。
事后叫林颐知道了是日日都在后怕!又恐林大姑娘心里生疑,又勾了旧症,如今时常都惦记着。
“闲歌!”辛嬷嬷当下就拉了脸,“可把前头说的都忘了,什么时候把祸从口出背上百遍,什么时候用食!闲歌你到廊下帮着数。”闲歌也知错,知道辛嬷嬷面嫩心软,若是旁的宫里这会儿子不说,只怕后头不是掌嘴,就是把人疏远了,吐着舌和雅书一起下去了。
“娘娘,今儿的晚食还是那样,两样都是娘娘昨晚夸好的小菜,一个拌瓜儿,一个新鲜绿笋,还同前头一样是配菜动的手脚!”辛嬷嬷见外头儿已有了声音,便贴耳小声把事禀报了。
“左不过这几日,如今大皇子事情出来,也就顾不上这里了。只是我倒要看看谁是这只老鼠?”本来打着靠下蛊来把宫里把持的固若金汤,只是那些个宫侍、内监实在多了去,有许多只是洒扫宫室的。就像这懿云宫,林颐也仅是住了正殿,又有一个东偏殿造成了库房,那后殿和西偏殿都是备着还有别的嫔位以下妃子住的,严格说来并不算她的管辖。还有一个就是蛊的数量也不够,只好一点点排查,按兵不动。
果然等着那是滞过去,明明吃了那人的丸药,加上灵力调息早就好透了。偏偏每次太医的脉案的都是断断续续有些症候,连那次引发嗽疾都是莫名其妙。两位嬷嬷日日留心才发现那配菜有问题,是两样配菜一起吃了,才会和方子上的药材相冲。
嗽疾的那几日就是一位太医临时换了方子,那头药量估计错了,才勾起了病症来,也是至此叫林颐发现了苗头。
雅书、闲歌两个,雅书到还算稳重,只是闲歌还一副小孩子脾气,就怕她说漏了嘴,故此如今还瞒着这两个呢!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