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这献桃宴词曲优美,也不知系谁人所做?”林颐甚喜欢这些缠绵悱恻的唱腔、精致柔美的扮相,更兼有些个情境迷人的唱词,林颐感觉自己要徜徉在这咿咿呀呀所展示的仙界里了,与她原先所在截天教一片清修、一眼万年、古井无波的景象差之甚大,在这里连个西王母都是活的一般。
“听说是前朝王宪安先生做的,原是为家母寿宴所填,后来由宾客传为美谈。又有个富商也是极敬爱母亲的,出钱做了这折‘献桃宴’。”林大姑娘一向爱些诗词书画、人间美谈,又兼这些戏曲是极婉转优美的。
“咦?我记着这一折没有王母献蟠桃?”林姊姊看着一个扮相庄严的、身披蟒袍的王母拿着蟠桃从湖心亭走来。
愈加进了,众人这才细细瞧了,才发现这不是班子里的台柱梨官儿,是个不相识的年轻姑娘家,想是初次登台,心情紧张了,方才乱了阵脚。如今大喜的日子,众宾客自然没有点破,只贾琏热的额头冒了些细汗。
只见那王母走到宾客所在便不动了,抛了蟠桃,泪眼模糊的跪在那里,嘴里只喊:“求琏二爷救救我们母子吧!”一个劲儿的跪在那里磕头,琏二爷手足无措的站着,既想着去扶,又怕坐实了这件事,闹得难堪。心里到底开始厌弃这花楼女子当真一点儿体统也不顾的。
原来当日扶眉大家诊出了喜脉,她和长春俱是欢喜,后来那添香弄的妈妈看出了眉目,舔着脸来照顾扶眉,那人参肉桂真是给之不尽,把人当个菩萨供着,直言以后扶眉做了主子奶奶,可不要忘了她这个微末小辈。
“我说扶眉呀!妈妈这儿有句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扶眉因感谢她这些时日来的照顾,只说“妈妈,有什么话不能讲的。”
“妈妈。想当年也是到都里去见过的世面的人物,那些个王宫大院俱是好大的势派呀!那些个主子奶奶俱是拿着眼角盯人的。”那添香弄的妈妈伸手的比划着,整张脸挤的如菊花一般。
“妈妈,你说了这半日,也不知同我们姑娘是个什么关系?”长春听了半日也没见个正主儿影,加着这几日妈妈巴结扶眉,连带着将她的脾气也宠上来了。
“哪里没甚关系?姑娘找的这个琏二爷就系都里荣国府的嫡系子孙,他娶的奶奶乃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还是他婶娘的内侄女。若姑娘不走了明路到他家,来日谁可知姑娘不知呢?还有一则他们家的厉害姨娘、丫头那是不尽数的,姑娘贸贸然去了那里,哪里有什么好去处的?姑娘,你细细思量了,可不是如此!”那妈妈厉眼一瞪,活像扶眉姑娘到了荣国府里受尽磋磨了。
“那妈妈说,应当怎么办呢?”扶眉大家虽是柳巷出身,却是只有拿捏男人的手段,哪里晓得内宅的厉害呢!只娇娇怯怯的问了妈妈。
“咱们只有这么着,才行!”说着拉着扶眉的耳朵嘀嘀咕咕半天,那扶眉听了惊骇,细想想却也是能如此了。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