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腌脏烦事,府里姊妹姑娘并哥儿是俱不晓得的,仍就过个光风霁月的日子来。
这日有那济宁公主的司仪女官,特携了帖子来,只说请了林家姊妹往琼楼宴赏玩。众人猜不出是何缘故,只当林大人的故旧。
又有林颐此些知了世事仪俗,不等贾母来告,自己到了贾老太太跟前,只说要带了姊妹一同去耍顽。
不过老太太思虑着,虽然济宁公主在老圣人跟前就受尽宠爱,是假充皇子养着的,如今的圣人又是她的同胞兄弟,不可谓是个香饽饽。但是也正因为此,身边女官、侍女皆是能人,盛宠的公主的脾气,旁人哪里忖度得了,如今还是要规规矩矩的方好。
“家里不过是些生的粗粗笨笨的姊妹,哪里去的?况且公主既发了帖子,想来是同你父亲的旧故,你们姊妹自去也就罢了。到了公主府里,记着千万当心,莫要错了规矩。”老太太委婉的回绝了,又想着到底还是她们姊妹孤身前去,也没个帮衬的人物,不免又嘱咐上几句来。
不说这些话,贾府姊妹们听见了不过是可惜不能到公主府里去见个世面,结交些志同道合的人物来。那薛姑娘听见了不免气闷,她要去公主府里做个赞善,还要东求西请。失了体面、银钱,不过是得了那司膳奶母一两句夸奖,回头就说了那是毫无门路的。多方转还仍是不能够的,只说是自己的身份所限。
她早已预见,不过是同母亲两个闷着哭了一场,出去了,她仍是金尊玉贵的宝姑娘。
如今那济宁公主特特下了帖子来,明明白白的就叫她知道这里分明了,一个整日钻营不过是上门做个奴才还不能够,一个坐在屋里吟诗作画,却能做了济宁公主的座上宾。只不过是身份限人,薛姑娘揉着眼眶、咬着牙,心道:总有也叫我上了青云的日子,如今的这长短,将来一一都还回去。
这么想了不免心浮气躁,不过一两日倒勾起了旧病,连日来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十几服药下去还是不见好,反倒添了咳嗽的毛病来,急的薛姨太太眼睛都哭肿了,还是她自个儿挣扎的想起来要冷香丸吃,方才好了一些。
这日一早姊妹俩乘了软轿,晃晃悠悠的就到了济宁公主府。说是公主府,比那荣、宁二公的国公府第不知气派了几倍,正门大开,门口早有女官等候着迎来送往,伺候、带引各家姑娘进去了。
进了门又上了软轿,因着公主身份尊贵,两个姑娘都沉着气,绝不四下里乱瞧的。
这里又是一番故事,有个十分俊秀可爱的小丫头,想是跟着姊姊来顽的,牵着女官的手,上了轿子还是掀了帘子四处观看。不多时,便有那司仪掌事带了人上来,请她出去了,那小丫头吓得眼泪都掉不下来,那姊姊温婉解释,又报了家父名讳,也不过是一道请了出去。
由此可见,济宁公主的受宠了,底下的女官俱是丝毫不惧,该下罚的时候丝毫没有人情可言,她哪里管你是谁的女儿呢?总归没有公主尊贵的。
不多时软轿停了,出来才发现已是停在园子里了。一旁就有个穿戴整齐、气度端方的姑娘上来引路,一路细细介绍了园子里的花果,倒也有趣。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