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颐将将扶着安平喝了一盅温糖水的功夫,得了消息的太后娘娘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虽然没有表达出来,但是来回张罗着要黄芪、要山药、要山溪粟米煮粥汤的太后娘娘还是隐隐约约的流露出对这两个人形障碍物的不满来。
林颐厚着脸皮多留了一会儿,眼瞧着安平虽然瘦的脱了形,好歹精神头还不错,才放下心来和圣人一并告退了。
“你呀你!只怕明日崔老将军又要唱念做打一番了,着实头疼!”这么说着,还配合着以手扶额,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来,偏偏那张鬼斧神工、轮廓深邃的脸上依然是一副冷酷的神色,只眸子里偶尔有些柔和。这样照本宣科一般的撒娇,很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林颐便是这样,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银铃一般的笑声落在曹佑安曹公公的耳里,抽搐着嘴角,默默把落后半步的距离延长到一步,更是深深的弯腰蜷缩着,想了想,又落后了一步,才稍稍放心些。
偏偏圣人恼羞成怒的声音就随风而至了:“曹佑安!”一字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回去给朕把那徽墨配栀子花研了,一钵墨汁就赏了崔妃。”说完,就有些炫耀似的歪头看一眼林颐。
林颐看着他浑身喊着快求求我,求我,我就收回成命了。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快来哄宝宝,宝宝不开心了。整个人都要浸在弥漫恶黑烟里了。
林颐也不理他,脚上使了力,不一会儿就远远地抛下惠辰了,“哎,这就生气了?怎么气量这么小?小时候也不这样啊!越活越回去了!”自己的气还没好好生完,就跟过来在后头嘟嘟囔囔的了。
这会儿子,曹佑安已经埋着头、摆了手,不叫人跟过来,自己也远远的坠在后头了。
“曹佑安!回头你记着嘱咐崔妃,就说笔锋还是要练练的,就练那金刚经的帖子,练得好了献给太后娘娘,也是一份孝心了!”
“是,圣人!”曹公公苦着脸应了,只觉得这一路只怕抬头纹就多长了两条,回头一定要喝点红糖水压压惊去。
“得了,怎么满头汗?”林颐不过是逗他,现看到惠辰走得急满脑门的汗珠,自己便忍不住拾了帕子擦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一会儿平平常常的,一会儿觉着整颗心都涨满了。
“你放心!”这样没头没脑的话,却差点儿叫林颐心里酸的掉下来泪来,死死的咬着唇才忍住了。其实,林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刚出世只是想着因果缘由,只怕那警幻还多占些比重。
是贾敏、宁姨娘、林姊姊、林老爷那样的宠着护着包容着,才叫她一点点有了归属感,才叫她懂得了关心。虽然看着好像都是她冲在前头付出着,但是那不过她心里在还因果和习惯罢了,反而是姊姊、养母、生母和父亲在无私的包容着她,一点点融化着她裹着自己的坚冰、消弭她的焦灼,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将她从一个无忧忧虑、只知吃喝打杀的蛊修,样成了一个会哭会笑、有血有肉、明丽端庄的贵女!
可是倏地一切都没有了,因为她进了宫,那样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一个条条框框的世界,其实她一直茫然失措着。午夜梦回,好几次梦见太太亲手做的酱肉细粽子,却唬的惊醒过来。只是她心思藏得深,家人还是从小一起到大的丫头们,没人知道。
可今天惠辰的一句“你放心”,叫她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边,懂她。
两个人静静在拥在一起,听着彼此的心跳,依稀仿佛时光都温暖了。
俗话说福祸相依,大皇子退了高热和贾贤妃发了痰疾、形势危急两件事,就打了人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分开,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章节名是渣作者固执的给的回应,好像这样就圆满了,就会一直保持这份美好下去。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