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妃娘娘......”彰仪亲自送林颐到了门口,红着脸十分突兀急促的叫了一声,又十分尴尬不甘的扼住了话音,只羞惭的笑着。
林颐站在门外回头瞧这个笑的一身娴静若花的彰仪,好么!得周嫔器重之时,她就是八面玲珑、进退有度、大家闺秀般的掌事宫女,如今却又是贞秀端庄、贤良温婉的明礼女子,仔细推敲,通体气度竟比周嫔还似贵妃了。
这倒有意思了!彰仪在林颐意味不明的目光里僵了僵,骤然更挺直了腰背,显出一副忠贞不屈的高贵来,仿若是叫人的误解后不屑解释的大家脾性。要不是林颐注意到彰仪一闪而逝的恼色,只怕也要一位自己错怪人了,不过就算如此,林颐还是打心里赞一句是个能伸能屈、灵活应变、张弛有度的好苗子!
“竟是可惜彰仪姐姐,多温婉伶俐的一个人,生生受了那刁蛮主仆多少的冤枉气,真真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走出了老远,雅书一边恨恨的指责那主仆,一边尽怜惜彰仪了!
“你个傻丫头!”看雅书还犹不服气,气鼓鼓的嘟着嘴,林颐用灵识查探了周围有无人迹,这大抵也是本能了,再三确认后,才感叹道:“原先还不知道周贵妃身边这样藏龙卧虎!一个气度典雅却竭尽挑拨之能,这不原先几分落差、几分不满,如今十成十的怨怼了,说不得周贵妃刚一出去准备就被太后娘娘请去了呢?说不得那些个酒糟之物并茄鲞都是定了一齐上的呢?说不得传话里周贵妃的那些傲然之态都是被有意雕琢了呢?说不得连传话时机都是故意拖延许久的呢?”
讲到这里林颐特意顿了顿,雅书眼里迷茫之色去了大半,,虽有些懊恼,却还是仍旧认真的听着,林颐心里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单论周贵妃,大伏大起,她刚失皇嗣,又屋逢连夜雨,累月重病,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便是出格些也是有的,若不是老有一个更醒目的对比着,大家回去睡上一觉也就忘了,偏偏就是有人这么牌坊般的贤良杵着,怎不叫人反复气噎,心生恼恨呢?”
“再有便是一个看着倚势欺人、只知阿谀奉承的目光短浅的嚣张丫头,可惜啊!眼光却毒辣的很:‘这花与那花一起摆在内殿’,‘这柜不好抬出去’,‘玻璃炕屏才能我们娘娘的荣宠’。这搬进搬出的竟一样不错眼!进去的摆设就没一件干净的,就是盆花花草草也是脾性相冲,这搬出去的可......唉!”未尽之语,雅书自然明白。
“这么厉害!”雅书目瞪口呆似的喃喃自语,回想起当时自己还十分轻视那张扬短视的宫婢,只觉得自己有眼无珠,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往常觉得自己懂得差不多了,就是察言观色也有些火候了,原来自己就是个井底之蛙!
“好了,不要恼自己的有眼无珠了。”林颐长者般的抚摸着雅书的头顶安慰,却换来这会长不高的刷屏般的生机勃勃的瞪视,林颐不由好笑,“最难得的是她竟能做的这样不动声色,若不是彰仪最后一下太过,连我都差点儿被蒙混过关了!”
主仆俩一问一答又说了一会儿子话,也就安安静静的往回走了。
其实这一趟于林颐来讲还是有些好处的,素因雅书脾性稳重,林颐便多倚重她,经年下来,雅书身上多多少少有了些自视甚高、骄傲自满的影子,两位嬷嬷早有察觉,早先就打了小报告,预备酌情点醒她了。谁知,今儿碰巧了,遇上两只乖滑的狐狸,吃一堑长一智,也算是当头棒喝,不说能醍醐灌顶,自知之明却是有了。
这一趟算是赚了!林颐心里财迷似的打着算盘,请来两个宫斗大神免费亲身教学,收获一枚自此打通任督二脉的大丫鬟,当真赚啦!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