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为着什么了?惹得你这样生气了!”袭人温言软语的劝说着,听她这样辩白倒是勾出许多好奇心来。
“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位,原是姐姐嘱咐我到那头提着宝二爷把今日缺的大字补齐了,谁想到了门里却是越听越不像话了。好好一个史大姑娘家的,把个居所整治的各色丫头齐聚一屋,逗着我们宝二爷顽胭脂。那史大姑娘最是无个把门的,我觑了一眼,竟是勾着我们也吃嘴上的胭脂,好好一个大家小姐,竟也做出了这样的行径来。宝二爷也是把姐姐放在头里的,哪有这样捯饬人的?”那小丫头也是没个遮拦一气儿把话说了,把个心里的郁郁吐个一干二净。
这头袭人听了,一下怔住了,便是打了盏子也不知的。
清脆一声吓了小丫头一跳:“是我的错,没个遮拦,惹得姐姐这样伤心。”那小丫头急的眼角含泪,声音颤颤的。
袭人听了话方回转过来,心下是最急惊酸涩的,只是看着小丫头吓得发抖,少不得打叠起心肠来安慰:“怪我呢!失手打了盏子,吓得你这样。他们姊妹兄弟一道顽,断是没有这样的,只怕是你瞧错了。”
那小丫头这时也会意了,忙说:“是呢!想是那日头晃眼,一时瞧错了也是有的,到作了这么个惊惶样子,可是骇着姐姐了。”
知了意,那小丫头哪里还敢再留下,说了一两句也就搭讪着告辞下去了。
“叫你这管不住的嘴!”到了后房,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当年媚人是因着什么事撵出去的,如今自己再犯,可没有那么大颜面的娘老子。
这出袭人虽是劝通了小丫头,内里却知道,只怕就是真的了。她们的这位爷兴头上来哪里会管什么礼节尊重的,那头史大姑娘心里只怕也是个情愿的,竟成了这么不尊重的事体来,这么想着,心里愈发淤积不顺了。
又转着念头,还是要早早把宝玉叫转,最好还要作性儿劝上一劝的,若是益发有了气候,那还了得。
“相露,你等会儿拿着玻璃盏子去接了二爷,只跟二爷说前日里的大字还未练得呢?”又往门口叫了个十分老实的小丫头复去催促了。
“你这又是做的什么?他既有了兴头儿,便是放着姊妹一处顽耍了,老太太只有喜得,还有你的不是不成!”晴雯叉着腰便挤兑着,往日里她素觉得袭人有些幺蛾子的,果不其然。如今事事都要头里的,竟要做个二夫人不成!瞧她在这,可会如了袭人的意!
“不过是为着老爷前头布置的大字,免得老爷问了功课,反要受累,又要说是玩世不恭的。你呀!有这功夫,倒不如早早研了墨,等着他回来也是便宜。”不过两三句便打消的一干二净,又哄着晴雯去研磨了,自己仍到门口去候着。
相露平日话不多,却是个脚程快的,不一会儿便到了地儿。在门口问了好,高声同翠缕说笑了几句,听着里头宝二爷问了“外头可是相露,可有了什么事?”
“原没什么事,不过是袭人姐姐想起前头还有老爷布置的几张大字未完呢!赶忙特特叫了我过来回话,屋里头晴雯姐姐,也早早的暖水研磨了!”相露虽不知后事,只是往往有了事故,便都是晴雯姐姐去磨墨了。因着晴雯性子活泼,到了烦闷事宜,袭人姐姐便时常劝了晴雯去的。
宝玉原是兴头上的,还惦记着那头姑娘不知个名姓呢!如今,一席话便把个热心肠都浇冰了,如何管的它事。闷闷的同史大妹妹告了别,随着相露掌灯回去了。
这回去的路上,宝二爷却又遇到个巧宗!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