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宝玉同琏二奶奶勿惹邪祟,亏得那一僧一道出手相救,这几日几经调养倒也好了许多。
并有琏二爷的奶母进来请安,拿了自家腌制的青梅子进来孝敬奶奶,“奶奶可大安了,前头事情烦乱不好进来请安,这会儿子特特拿了几瓶自家腌的青梅子,好叫口味更好一些,小爷也更壮实些。”
“妈妈,那我可是谢您吉言了!”琏二奶奶听了也是心里舒坦。
“我哪里是吉言,奶奶这肚子尖尖可不是个哥儿,姐儿是断没这个怀相的。”那奶母信誓旦旦的说着,“况奶奶又爱吃酸,人人都道酸儿辣女是一概没错的了。”
这话说得凤姐儿心里一动,她原是听人提过积年的老人眼睛毒辣,断人男女是比那些圣手还要准的,只谓是见的多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因怕着不庄重,便没有应和下去,只微微一笑,心里却是千信万幸的。
“我也是不常来了,听的外头人传言,都是叫宝二爷的寄名干娘,那个马道婆弄出来的?我是听不真切的,只求奶奶告诉我个准信儿,也叫外头的别胡孱了。”奶母也是一两句风声,如今是没话找话说的,谁想捅了这一个马蜂窝了。
“我们是奶奶最慈善的了,竟这样还招了那起子小人的坏来,也不知那马道婆听了哪个烂了嘴的胡沁,要做出这样的事来。”因着今日牢里传来的消息,别说琏二奶奶这里,便是整个贾府也是火冒三丈的。长春又怕琏二奶奶更动了气,她便抢先说了。
那平儿也是这么一个打算,故接着道:“先头那马道婆竟是浑不怕的,在牢里是吃好喝好的。也不知昨天谁告诉她证据确凿了,自己夜里偷偷撞墙死了,弄了个死无对证。妈妈,你是不知的,那些差役在马道婆那里搜出好个吓人的阵仗来,就说前头一夭亡故的忠顺王爷府里那个甚得宠的小爷,就是马道婆治死的。那些寄名帖、生辰八字、稻草小人并一包裹的金银首饰都是有对证的。”
“那忠顺王爷不是和先太子好的亲兄弟一般,怎么还着了这一个了?”那奶母犹不信。
“妈妈,你哪里知道?那会儿子可不是先太子爷被那大的整下来的时候,忠顺王爷也是淹蹇下去了。况且,听的说那包裹里好几件收拾都打着忠顺王府的烙呢!这些个事宜从来都是家内搞的鬼,并不都是牵扯外头的。如今都里哪一家不是鸡飞狗跳的拿了物件儿去一一对证的,只咱们府里还这样沉得住气!”长春心里也是郁卒,有了物证查出来,就是没有马道婆指证也是行的,可是府里却全不是这样。
奶母到底是积年的人物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只是一味苦笑:“大约是有难处呢?”
“可不是有难处。”琏二奶奶卧在榻里气息不顺的说了,听的长春、平儿两个急急的又是一番喂药、敲腿儿的伺候。
那奶母见房里忙乱,便告辞说:“家里小的也没人看管,如今看了奶奶大好,我便家去了。”
谁知这两个丫头也是有眼力见儿的,至夜,琏二奶奶便开始发动了,幸而下午还好好吃了一顿肉糜银耳粥,还存着些力气。又有贾琏去求了赦老爷的帖子,请了好太医来,倒还不算多忙乱。
众人知道了这个消息,少不得都过来看的,还是鸳鸯提醒了贾母。便传话说:“如今夜已深了,园子里更深露重的,哥儿、姐儿就不必过来了,只叫人请了大太太和二太太来。”
“你们也别都坐着了,先坐着歇歇,时候还长着呢!”老太太到了产房前等了片刻,便叫众人到偏厅去休息,众人固是不肯,又劝着老太太过去休息,复求再四,方一同过去了,只贾琏一个还守在那里等消息。 红楼之蛊女林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