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灯光昏暗迷乱,女孩在暗淡的光线下撂翻了一个比她至少高出两个头的中年男性,女孩裙子上的金粉折射暗淡的光线,像是一片微缩的星空,过分美丽的女孩在这样的光线下更像是一个鬼魅,她对你微笑,对你柔声细语,然后,吃掉你的灵魂,偷走你的心脏。
我叫她的名字:“墨殇。”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就这样被制服,他还想反抗,墨殇抽过旁边一根带粉色绒球的绳子利索地把他绑了个结实,扔在一边。然后,转头看我。
她还带着人皮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美得像是鬼魅或者妖魔,但是一开口再次打破气氛:“小林不错哦,我还当你得等一会儿才能过来呢。”
我一下子明白了,当时我那个气啊,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故意的?”
墨殇坦然点头,道:“当然。”然后一笑,“你不会觉得,就这点酒就能灌醉我吧?”
“……”我还当她被人下了药。
墨殇跳过来,拍我的肩头安慰我:“乖,不生气,要是提前告诉你了你哪能演这么好。你就当为了剧情需要牺牲一下。”
这话说得我哭笑不得,这混丫头!
早该想到了,扮成这么一个好看到犯规的相貌还在这种明显五毒俱全的娱乐场所招摇过市,不就是等人上钩吗。美色真的是一件利器,极致的美是个人都难以抗拒。墨殇对美人计的应用已经出神入化——也不知道她干过多少次这种事。
但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犯规,她怎么确定一定是她的目标掳走她,而不是被别的色-狼-猥-亵?
我这样问她。
墨殇道:“第一,之前我查过,今天这地方就属这家伙势力最大,他当然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让给别人;第二,这家伙,”墨殇说着极度嫌弃地看一眼地上被捆成个粽子的人,“就一色中饿鬼,姘头遍布全国各地;第三,”
“万一出现什么差错,不是还有你吗。”墨殇笑容散漫随意,“不然我叫你来干什么?”
“我谢大小姐抬举。”我皮笑肉不笑。
我跟墨殇说话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一直没吭声,称职地做他的俘虏,除了被墨殇偷袭那一瞬间措手不及的慌乱,这个人表现得非常镇定。我一边跟墨殇扯皮一边用余光看他,这个人被捆住了也不挣扎,感觉到我的视线后淡定的回看回来,我心里哎呦一声,这绝对不是个一般的主。
墨殇顺着我视线回头看那人,笑了笑,捡起地上的匕首走到那个中年人跟前,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道:“打劫,交钱不杀。”
……这什么套路?
中年人目光闪了闪:“要多少?”
墨殇眼睛眨都不眨就狮子大张口:“你的全部财产。”
你是来搞笑的吧。
中年人面不改色:“我给你一百万,如果你说出你雇主是谁,我再给你五百万。”
墨殇冷笑,手一用力中年人脖子上就破了个口子,鲜血流进他衣领里,中年人脸色微变,墨殇说:“我要的东西,可比这值钱多了。”
她手下一抹一挑,中年人的领口裂开,他脖子上挂着银质的项链,墨殇手上刀尖一挑项链断掉,刀尖带着吊坠一起回到墨殇手上,中年人终于变色,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墨殇手上的吊坠是一个几毫米厚,火柴盒大小的银色长方体,正面有缝隙可以打开,我福灵心至,接过墨殇手中的吊坠打开,里面藏着一枚黑色的内存卡,表面并没有像一般内存卡那样印有容量大小以及商标,肯定不是一般市面上能买到的东西。果然,我说么,原来墨殇费这么大劲是来窃取情报了。
中年人现在彻底慌了,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笑了:“有必要告诉你?问这个问题你是脑子撞坏了还是进水了?”
墨殇冷笑一声,声音再不复往日的散漫不恭,而是带着我从没见过的冷厉意味,道:“是我走的太久,还是墨家如今衰落了?怎么如今的小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中年人惊疑不定地道:“你……”
墨殇笑了一声:“我姓墨,我叫墨殇。”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劈在中年人头上,中年人脸色大变,再次挣扎着试图坐起来:“殇…你……”
“原来还没忘了我啊。”墨殇的声音又变回原来散漫的模样,笑得吊儿郎当地,“哦也对,我是墨殇啊,你们甭管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墨殇不是?”
中年人激动地话都说不连贯:“您,族人已经找您很久了,您怎么,您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我这就向长老禀报,长老们都盼着您回去那!”
墨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可没说我要回去。”
中年人:“那您?”
墨殇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他的话:“别废话,你是族长的人不是长老麾下,我只问一句:族长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这是一场交锋,之后他们换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继续交谈,中年人极度激动,语气激烈,似乎想说服墨殇,墨殇则非常淡定,最后以非常简洁的一句话结束谈话,中年人低下头。
墨殇摇头,看着那个中年人又摇了摇头:“你该明白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正在这时我听到外面响起消防车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想问的话全被我咽了下去。没有时间了,我们刚砸了人家场子还放了火,被人逮到就麻烦了,我收起那个吊坠拉住墨殇:“赶紧走!”
正门肯定不能走了,我带着墨殇从包厢窗户翻出去,万幸这里还是在我居住的城市,周围的路我都熟,窗户外头是一条小巷,小巷外头就是呼啸而来的消防车和救护车,那帮服务生的行动力真够差劲的,打架那么菜就算了连自己灭个火都做不到,我要是他们老板非开除他们不可。我们两个藏在小巷一个没人的拐角,风声太紧,我急道:“赶紧把你脸上这玩意儿弄掉!你这目标太显眼了。”
墨殇从耳后摸了摸,捏住什么东西一用力把面具撕下来,然后解下裙子上的腰带,布料散落,原来她这裙子是两层的,解下腰带后原本叠在上面的那层裙摆掉落,满是金粉的短款夜店裙一下变成朴素的黑色长裙,最后重新扣上腰带再把头发扎起,整个人的画风大变,绝对没人能认出来。
“你准备的还挺齐全的。”我苦笑,“我这张脸可没法换。”
墨殇一点也不担心,道:“没事,那些人不会报警,赶紧走。”
我带着墨殇从小巷另一头出去,这边没怎么受对面的影响,街上人很少。我的车就停在这里,我们以最快的速度上车离开。
打-架-纵-火-抢-劫然后逃逸,真是刺激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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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坐在电脑桌边启动电脑,准备把内存卡搭进去看一看,墨殇搬了个凳子坐我旁边喝水,懒洋洋地:“管那么多干嘛。”
我被噎了一下,冷冷地怼回去:“还不敢说,难道是你姘头?”
墨殇被水呛到,迅速扭头一口水喷到垃圾桶里,大怒:“小林你找打是不是?!”
呵,我怕你啊。我面不改色,道:“不是你姘头,你能对他行动一清二楚?连他藏衣服里的东西都能翻出来?”
“套话是不是?这是独家机密,谢绝外传,赶紧的干你的正事要紧。”墨殇不吃我这一套,无动于衷。
我家这老电脑年久失修开机巨慢,半天才成功进入桌面,我把内存卡插入电脑,打开内存卡的管理页面,显示屏弹出正在读取的对话框,然后“嘟”一声停下了。桌面弹出了一个小对话框,我啧了一声,需要密码。
“怎么了?”墨殇凑过来看,一看到密码,眉头也皱起来。
我摸了摸下巴,道:“反正人你也认识,再去要一次密码?”
墨殇却摇头:“如果他知道,当时早就告诉我了,这密码不是他设置的。”
我疑惑道:“东西不是他的吗?他自己不知道密码?”
“不一定就是他的。”墨殇摇头,看看显示屏上弹出的对话框,“只能再想办法了。”
我们两个对电脑都不精通,破译密码是不可能的,必须去找专业人士,我说:“只能先这样了,明天我下去,找个修电脑的店试试?”停了一下,我补充一句,“如果里面没有什么敏感信息的话。”
最后这个方法当然没有实施。
就算是墨殇自己也不能确定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不能外传的信息,随便找个修电脑或者做编程的人,解不开还好,万一解开了,不光是消息难以保密,说不准还得连累人家。
必须去找可以信任的人。
然而第二天,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阿全就回来了,他带来了关于青铜爵的消息。 地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