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母表……小婶婶,小叔让你背字母表吗?”欢欢的嘴唇上沾着橙汁,着急说话,口水滴下来。
南桑忙拿了纸巾给她擦下巴,说:“这个……没有。”
欢欢嘟嘟嘴,说:“小叔坏。”
许染笑的厉害,说:“欢欢生老二的气呢。那日老二要走,她非要跟着,扯着老二不撒手。我们说了多少回就是不听,哭的眼都肿了……小猴子似的粘着老二,弄的老二没办法了,答应她这次回去,带她一起去骑马,才算脱身。”
南桑伸手摸摸欢欢的胖脸蛋儿,红苹果似的。
欢欢歪着头,在她腮上“啪”的一下亲一口,带着口水的。
“小婶婶好香。”欢欢说。
“欢欢也好香。”南桑说。
“小婶婶也香欢欢一个。”欢欢把她红苹果似的小胖脸蛋儿凑过来。
南桑果真狠狠地亲了她一下,又一下。
欢欢高兴,爬到南桑的膝盖上,让南桑抱着她,笑的格格响。
“看你是喜欢孩子的样子。”许染微笑着招手,让欢欢过去给她抱。
欢欢不肯。
南桑摸着欢欢的头发,说:“喜欢的。”
她也许是有点孩子缘的。欢欢出汗了。
南桑给欢欢擦擦汗,戴好小帽子。
“医者父母心。桑桑你真适合做医生。”许染忍不住说。
南桑顿了顿,微笑道:“哪有儿。”
“看得出来的。喜欢孩子,日后多养育几个。咱们家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孩子。你还没进门,奶奶就已经给你派好了——女孩不算数,男孩起码要两名。奶奶看相片,别的还没说,就讲你有宜男相,将来错不了的。”许染微笑着说。
南桑略低头。
“你可别怕啊,我不过说说笑话……你们以后有女儿,别让老二这么宠。他才回来多久,就把我们欢欢宠成这样,我们都没法儿带了。动不动就小叔说这样,小叔说那样。我们抱怨,他还有道理,说女孩儿家就是要宠的——再宠可没谱儿了。”许染笑着说。
她给南桑也倒了杯橙汁。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时间过的快些。
火车经过之处,看出去风景倒没有什么好的。
许染是最好的旅伴,性子又活泼大方,对南桑颇多照顾。
和南桑说这说那,缅甸的风土人情,楚家的大事小事,凡她知道的,都和南桑聊一点。点到即止。
等到了普吉岛,自有人来接站。
一行人前呼后拥地出了火车站,车队呼啸着往飞机场去。
他们并没有惊动什么人,一路避让着到了城外的私用机场。
因为人员行李都多,上飞机又颇花了点时间。
到此时大人还都罢了,欢欢就有些蔫蔫的。
南桑见欢欢是感冒的症状,赶忙让许染给欢欢加了衣服。量了下体温,已经38.3℃。
他们随身带的药里,只有普通的感冒药。
许染便要给欢欢服用应急。
南桑却有些犹豫,同许染说欢欢还小,药物的副作用可能会给欢欢带来伤害,倒不如先想办法降温。
许染本就因欢欢生病心慌,被南桑一说更是着急。
飞机上条件有限,南桑只能先想办法帮欢欢用温水降温,避免欢欢的病情继续恶化……
一路的飞行,因为欢欢的忽然患病,许染和南桑都没有心思多说话了。
南桑从舷窗里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一片大地苍茫无际……这是缅甸的上空了。
比她想象中的缅甸还要天气好。
飞机降落在机场时,天光黯淡。
她看看时间,晚上八点,比起曼谷,有一点时差。
在机场等着接她们的是楚遇。
舱门打开,楚遇就上来了。
看到欢欢被许染抱在怀里,他忙过去,把欢欢接过去。
“发烧呢。”许染简短地说。
“爹地。”欢欢叫他,声音弱弱的。
“乖。”楚遇心疼欢欢,还是克制着。
看看疲惫的许染,又看看南桑,温和地说:“一路辛苦了。到了家好好歇歇。”
“老二呢?”许染给欢欢裹上毯子,看了眼南桑,问楚遇。
“老二去英国已经两天了。事情顺利的话,大概还得两天才能回来。”楚遇解释道。
楚遇抱着欢欢,南桑扶着许染下了飞机。
出来舱门,一丝风都没有,南桑还是被这里的温暖的晚风猛然抓牢,不过还是打了个喷嚏。
没等着行李全部从飞机上卸下来,他们便分乘两辆轿车先行离开机场。
南桑明白楚遇和许染焦急的心情,带着可伊和多猜上后面那辆车子。
回头看看,她的行李正一件件地从机舱里往外抬。
高英指挥着人行动迅速,阿飞过来请他们先上车,说:“少奶奶您先走,还有几件行李了,我们马上就跟上。”
南桑上了车,开车的楚家司机恭敬地称呼她“七少奶奶”,说还有大约一小时才能到家。
可伊听到一小时,忍不住呻吟一声。
她因为晕机,到此时已吐的胃里都没什么可吐的了。
南桑看看坐在前头的多猜。
一向强悍的多猜比可伊也好不到哪里去,且多猜大约知道她并不乐意他相随,这两天也绝不肯多说一句话。
车前灯明亮,照着前方,白昼也似。四周围却渐渐黑透了。
南桑看看车窗,挂着的黑色窗帘严丝合缝,跟夜色一样。
前面开路的车子渐渐慢下来。
司机说了句什么。
南桑和多猜都没听懂他的本地话。
但是他们接着便看到了前方被车前灯照亮的地方有一团团灰白色的东西在蠕动,开路车已经停下来。
南桑眯眯眼,看清原来是一群卷毛羊赶着被车队冲散的羊往一处归拢,左一下右一下地抽着鞭子。
司机似是松了口气,摇下车窗探身出去,大声地说着什么,放羊的人背着鞭子小跑过来,对他点头哈腰,羊群还是过的很慢。
司机有些不耐烦,他就要下车去查看,坐在他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多猜忽然在这时说:“别下车。”
他声音虽低但绝不含糊,马上回过头来说:“小姐,这有点怪。”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风和海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