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熬药送药的事情进行了有几天,倒也没出什么事情。不过这两日金嬷嬷的身体总有些不舒服,今日干脆起不来了,只得向皇后娘娘告了假。
皇后娘娘不是苛刻之人,“金嬷嬷岁数大了,难免的。今日这药,羽裳你送过去吧。”
妃羽裳的心里噔的跳了一下,下意识的想推辞。话还没出口,外面禀告,夏大人来了。皇后娘娘令夏大人进来,然后一应如前开始进行熬药等工序,一切都在皇后娘娘面前完成。
没了拒绝的时机,妃羽裳非常留意夏大人的一举一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本就不乐意与丽嫔有关系,但是,皇后娘娘开口,推脱也不合适。去看看那丽嫔深浅也无不可,何况自己还有皇后娘娘撑腰。
妃羽裳安抚着自己的内心,接过夏大人递过来的药。为了避免再有飞虫落进去,如今的药都盛放在小壶中,顺便保温。妃羽裳接过托盘,向皇后娘娘行礼,然后便往丽嫔所在的落霞宫走去。
一路上,妃羽裳盯着这碗药,小心翼翼。
“羽裳姐姐。”妃羽裳路过小花园,又一次碰见璃月,她好像特别喜欢呆在这里。
妃羽裳停下脚步,“璃月,今日不能陪你了。”
“你这是去哪里?”璃月指着那托盘询问。
妃羽裳叹气,皱皱鼻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一碗药,丽嫔娘娘的保胎药,我得去给送去,耽误不得!”
“哦!”璃月年纪虽不大,却马上懂得了其中关键。“我跟姐姐一起去!”
璃月说着,跑到了妃羽裳前面,给她带路似的。
妃羽裳奇怪,“你跟去做什么?”
璃月回答的却认真,“这路上万一窜个人出来,有个人撞着,药跌了怎么办。我来保护羽裳姐姐啊。”
妃羽裳心中有些暖,这孩子心思细腻,看惯了宫里的乌烟瘴气,似乎成熟的很早。
璃月踢开一个挡在路上的小石头,“羽裳姐姐小心脚下。这青石板都松了。”
“放心,我也进宫有段日子了。还不至于笨到走路摔倒!”妃羽裳觉得好玩,安抚这个操心的丫头。
璃月点点头,却依旧认真,“也是,就算万一摔了也无妨,羽裳姐姐推在我身上,也无不可。丽嫔娘娘虽然看起来有些可怕,但是总也不能把我如何吧。”
“人小鬼大。”妃羽裳看着她心里很安慰,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到了落霞宫门前,“你便别进去了,免得平白看她脸色的。我自己进去的。”
璃月点头,笑着和妃羽裳挥了挥手。
妃羽裳托着盘子走进去,她从第一次见到璃月便很喜欢这孩子,果然没有看错人。
宫人一路通禀,妃羽裳走入丽嫔的寝室,她坐在小炕上正在剪花插瓶。
妃羽裳行礼,递上药,“丽嫔娘娘,皇后娘娘着我来给您送安胎药了。”
丽嫔别了妃羽裳一眼,“劳动到我们侯府夫人了。”然后接过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站在别人地盘,妃羽裳不愿和她争执,随便她说什么,“那羽裳告辞了。”
“等一下,别急着走啊。”丽嫔在小炕桌角上放下空了的药碗,“我倒是有话想问问你。”
妃羽裳站定,“娘娘想问什么?”
“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逼死你那姑母,给我报仇的?我倒是想听听!”丽嫔说着便笑起来,妖媚异常,跟着整个屋子里的丫头都偷偷笑起来。
妃羽裳心里大大翻了一个白眼,恨恨的忍下来,“皇上昭告天下贵妃娘娘病故,如何说是我逼死的,还请娘娘莫要血口喷人,造谣生事。”
“呵,你拿皇上压我吗?天真。”
这时,忽然有小丫头带了一位太医进来,“参见丽嫔娘娘,臣将娘娘之前要的养颜膏送来了。”
“嗯,挺好。”丽嫔接过太医递上来的膏体打开看了看,又闻了闻。
妃羽裳再次行礼请辞,丽嫔没搭理,也没反对。她便径自转身从屋里出来了。然而才走出殿门,里面清晰的“啪”一声,妃羽裳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心说:不好。
“啊,啊……好难受……”丽嫔突然喊叫起来,声音尖锐。
妃羽裳蹙起眉,想了想今天的日子,又看了看时辰,手上轻轻推算一下,奇门遁甲排盘在心中默默旋转起来,然而不算还好,这一推算妃羽裳知道避无可避了。自己落得伤门,诸事不宜,是注定要受牵连、下刑狱,过生死之劫的。她甚少算自己的事情,因转生于此年岁较轻,与这些门道并不如家里长辈们精准,但是方向不会错。
这时,已有丽嫔的小丫头跑过来,一把拉住妃羽裳,“你这个害人的女人!不要走!”
妃羽裳被小丫头拉住,她大喊一会儿很快妃羽裳便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住了。
妃羽裳沉下一口气,谁一辈子不遇到几件血光之事?既然躲不了,那便只能迎头撞上了。侍卫压着妃羽裳跪在院中,屋内还能隐隐听到丽嫔的喊声。有小丫头跑往太医院去,也有人去通禀皇上皇后了。一时院子里乱作一团。
事已至此,妃羽裳闭目专心推演起来,意图破局。做占卜算命的人,很少去算自己的命,看别人看得清楚,看自己却因为受到诸多因素影响反而容易迷乱,所以云衣其实很少为自己算命。遇事只问吉凶,不算自己命道,可如今这一关,怕是难过。
头绪很乱,她再睁开眼时。夏大人已经跑来,屋内一盆血水正端出来。夏大人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下坏事了。
紧跟着,皇上驾到。
“怎么回事?!”皇上看着一院子乱七八糟的人,心情极度烦躁,脸色阴沉。
这时,里面刚刚来给丽嫔送养颜膏的太医却慌里慌张跑出来,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娘娘的胎儿恐怕保不住了!”
“为什么?出了什么事情?”
“是她!微臣刚刚查过,她端来的保胎药中含有大剂量的打胎药。”那太医突然指向妃羽裳。
妃羽裳叩首,“皇上,药是夏大人熬煮,皇后娘娘吩咐我端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不是你做的,那这打胎药是怎么来的!”那太医不依不饶,“皇上,可以让其他太医验看那药壶,能够检验出来!” 取爱霓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