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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无法无象

太古狂尊 诸葛不亮 4874 2021-04-06 13:23

  陈枫虽然没有了意识,却也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每天清晨对着朝霞冥思,每天傍晚便爬到山顶对着落日感悟,有时遇到起风或雨天时,他还会独自在风雨中发呆。

  日复一日,夏木青也在不断地暗自观察陈枫。时间长了,她便发现陈枫这些作为并不是盲目而行,似乎在遵循着某种自然天象进行感悟。再后来,陈枫竟然会在朝霞和落日下随着云霞的飘动变幻而做出一些奇怪的手势和动作,也会跟着风向奔跑以及在雨中打坐。

  为了弄明白陈枫这些奇怪的行为,夏木青翻遍了自己收藏的各种医学典籍,却没有得出任何相似的答案。她又借机在家族中收藏的一些古老的功法残篇中查找,总算在一篇不知名的残卷中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那篇残卷并非功法,而是收录各种上古功法的图录,其中有一页记载,太古时期有一种并未流传下来的修身心法,叫做天极无象大法。残卷上面注解,此种功法之所以未能流传下来乃是因为此心法太过匪夷所思,且非常人可以修炼,修炼这种心法必须要自断全身筋脉,而后御动心法封闭六识,在无法无念的状态下感悟天地之法则,汲取万物之灵气,而后重塑奇经八脉……后面还有记载,可惜已经尽毁不得而知了。

  夏木青看到这篇记载后,再结合陈枫现在的状态,基本已经认定他修炼的就是这种类似天极无象大法的修身之法,至于他是如何懂得这种修炼心法的,却是不得而知了。而且,夏木青此时对于陈枫的确切来历也产生了怀疑,直觉告诉她,陈枫的来历很不简单。不过既然已经收留了他,那就只能把这个好人继续当下去,她坚信陈枫品性不坏,若是日后功成,必成大器。

  转眼已是秋日,夏家药田里一片金色的波浪,又到了收割灵草的时节。按照往年的惯例,收割下来的灵草大部分会运送到位于水悦城外波月山上的朔月宗,充作每年缴纳的供奉。今年也不例外,族长夏洛天依然点名要夏木青亲自前去,以便和朔月宗内的灵药师进行分类交割。

  夏木青虽然心系陈枫,却也知道这件事无法推脱,无奈之下只得暂且把陈枫送回山庄拜托大嫂代为照看,江玉燕自然欣然应允。夏木青信得过大嫂却是信不过两位兄长,临行前放出话来,倘若回来后发现陈枫不在了,或是受到了什么伤害,便是自己离开夏家之日。夏洛天不敢得罪这位小妹,亲口保证不会让陈枫少一根毫毛。

  和夏木青同去朔月宗的还有夏冰,夏冰负责押送矿场开采出来的灵矿石。另外,夏洛天还特意安排夏雨萌跟随两人一同前去,说是她已经成为修士便该出去见见世面,好增加一些阅历。夏雨萌本不想去,她想在家陪伴陈枫,但实在拗不过父母之威只好答应,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和夏家竟是永别。

  夏木青三人走后的当天早上,陈枫重新回到山庄被安排在原来居住的那间屋子里,并有两个仆人专门负责伺候他。也许是能够感觉到换了环境,陈枫一整天都表现得很安静,除了吃饭他一直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傍晚的时候,原本阴沉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秋日的雨往往下起来便是没完没了,雨下得不急却绵绵不绝。因为还没到晚饭的时间,陈枫此刻一个人躺在房间里的床上,他看上去并没有入眠,而是睁着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表情呆滞的望着屋顶。雨水顺着屋顶上的瓦片往下流,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发出带着节奏的啪啦声响。

  在这种静谧的旋律中,陈枫像是突然惊醒,他豁然起身下了床便往外走,屋门没有关,他径自出门来到院子里。雨水早已浸湿了院中的青石地面,陈枫毫无所觉来在院中间,毫不犹豫地盘膝而坐,并将双手拢在丹田之处,阖上眼帘打起坐来。不一会,雨水便将他淋得浑身透湿,他也不知不觉毫不理睬。

  夏洛天的院子和二弟夏云飞的院子比邻而居,两家院门相对,彼此可以互望。

  夏森站在自家堂前的廊檐下,脸色阴沉地看着对面院子咬牙切齿。他的身边站着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女子的面貌还算秀气,只不过眉眼之间略带轻浮之色。

  女子名叫云香,是夏云飞的亲传弟子,因为入门较早,也是夏云飞座下的大师姐。云香早先和夏林交好,如今不知什么原因疏远了夏林,转而勾搭上了夏森。

  云香也盯着对面的院子看了一会,嗲声嗲气地说道:“不是说,这个陈枫彻底废了么,怎么我瞧着还生龙活虎的?”

  “哼!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夏森冷哼了一声,愤愤说道:“一个失去了知觉,没有了意识的白痴,真不明白我那姑姑为何还把他当做宝贝一样,居然跟这种人同吃同住,简直不像话。”

  “呵呵……”云香娇笑道:“也许师叔一个人寂寞的久了,想弄一个房中伴侣吧。这陈枫看起来倒是俊俏,虽然痴傻却容易摆布呢。”

  “哼!师姐说话可要当心,这话要是传到我姑姑那里,恐怕我父亲也保不住你呢。”

  “哟,小师弟,那你可得替师姐保密哦。”云香见夏森看向自己,便故作害怕地拍了拍自己那高耸的胸脯,待夏森不好意思地避开目光后,她便问道:“对了小师弟,夏林师弟和师傅怎么没在?”

  夏森道:“大哥去了药田,负责监督清理事务,等姑姑回来便要种植下一季的灵草。父亲去矿场了,大伯最近修为突进似乎又要突破,所以父亲代为照管矿场,这几日应该不会回来了。”

  云香不由面露喜色,娇声说道:“小师弟,师姐这几日心中烦闷,今天晚上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夏森虽然年纪不大,但岂能不知她的心意,当下沉声说道:“云香师姐,我大哥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啊,你这么做不怕伤了他的心吗?”

  “呸!夏林那傻瓜整天就知道跟在夏冰屁股后边跑,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云香怨声道:“我几次想跟他……哼!算了,他既然不解风情,我又何必死缠着他呢?”说到这里,她杏眼含春看着夏森,媚声道:“小师弟,师姐看得出来,你虽然平时不爱言语,但心里面早已开窍了对不对?不如,师姐教你怎么做个男人吧。”

  夏森转过头,眉头不由一皱,他又看了一眼对面院子里的陈枫,随即眼珠一转,说道:“师姐,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若能帮我一个忙,我便与你交好,日后在我父亲那里,我也会替你争取,怎么样?”

  云香欢喜之下一把抓住夏森的手,忙道:“好弟弟尽管说,只要姐姐能帮到你,决不推辞。”

  夏森便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云香饶是性情放荡,也不由得羞红了脸,他轻骂道:“小师弟你好坏,居然要师姐做这等为难之事,你不怕师姐假戏真做吗?”

  夏森冷笑道:“那就要看师姐的本事了,你若能让那死人一般的家伙都动了情,师弟我倒想领教领教师姐的手段呢。”

  “讨厌!”云香笑骂了一声,道:“好嘛,师姐帮你就是,但是我不明白,那陈枫都变成白痴了,你怎么还不放过他?”

  “哼!你懂什么?只要他一天留在夏家,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威胁。”夏森语气一冷,道:“我誓要把他赶出家族,或者干脆让他死在这里才好。”

  云香看到夏森这般模样,不觉一愣。她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夏森竟会有这般冷酷无情的一面,同时也不明白陈枫到底哪里威胁到他了,她随即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又立刻否决了,因为夏森真有那种想法的话,将会是整个家族的耻辱,也会把他自己推入万劫不复,她相信那不会是真的。

  江玉燕今天心情出奇的好,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待在房里梳妆打扮,每每看到镜中的容颜娇媚不减当年,她便不时痴痴的笑。这可把一旁伺候她的丫鬟小蝶吓得心惊肉跳,以为晚上夫人又要去自己房里纠缠,每次想到这位看起来温婉贤淑的女主人在床上化作魔鬼的情景,她便羞愤欲绝。

  窗外的雨点滴滴答答,使得房间里别有一番难耐的寂寥。江玉燕看了看渐暗的天色,便停下手上的动作起身往外走去。小蝶想要跟上去,却被夫人阻止了,她只得独自留下来暗自伤神。

  江玉燕来到前堂,发现夫君夏洛天正站在门口冲着院子里发愣。她凑上去,有些意外地问道:“洛天,你出关了?”

  夏洛天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外面的院子。江玉燕往院中一看,不由惊呼道:“陈枫……这孩子,怎么坐在外面淋雨?你怎么也不管他,若是淋坏了身子,如何……如何跟小妹交代?”

  “夫人,先别忙。”夏洛天似乎没有听出夫人语气中的掩饰,而是轻声道:“你仔细看看,陈枫好像在练功。”

  “练功?怎么可能。”江玉燕虽然不信,但还是仔细地朝陈枫看去。只见他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双目轻阖、凝神静气,倒也真是打坐练气的法门。

  除此之外,她还发现陈枫的周身上下隐隐围绕着一层朦胧的水汽,雨点落在上面便汇成涓涓细流顺流而下,而且看得久了,便会发现陈枫的身影在雨幕中似是若隐若现,竟给人一种想要和漫天的雨滴融为一体的错觉。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他真的是在练气?”江玉燕惊异之下不觉喃喃自语。

  “怎么样?为夫说得没错吧。”夏洛天感叹道:“本来今日我便要有所突破,不想竟遇到了瓶颈。适才我本想出来走走,却无意中发现了陈枫的异象,我用心体会之下竟在他身上有所明悟,却是让我意外啊。”

  江玉燕摇了摇头,道:“可他明明已经没有意识了,如何还懂得修行之道?”

  夏洛天仰天叹道:“先父曾说过一句话,令我至今记忆犹新。他说,天道本无常,万物皆有灵。只要一灵不泯便可闻无常之道、无象之法,此谓修无法无象之灵,可得大乘。”

  “似这等玄奥箴言,我如何懂得。”江玉燕不由苦笑。

  夏洛天叹道:“其实,我也只是记住了这句话,却是悟不透其中的玄妙。我想不光你我,这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参的透呢?还有这陈枫,真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我想,小妹肯定也发现了陈枫的异常,才那般坚决的护着他。”

  江玉燕道:“我只知道,陈枫既然有恩于夏家,不管他痴也好、呆也罢,难道这个家族偏就容不下他么?洛天,不如把陈枫交由我来收养,也算是替雨萌还他的恩情吧。”

  “哼,就算我同意,恐怕小妹也不答应呢。我所在意的不过是那只灵狐而已,如今灵狐没了,便由他去吧。”

  “对了洛天,你说雨萌这次会被朔月宗的长老看中吗?她若真的留在了朔月宗,只怕再难相见了。”

  “那丫头的灵力及其罕见,应该不会差了,不过也要看她的造化。再说,那丫头大了,她的身世以后难免有所泄露,不如趁现在为她寻个出路,若她日后能得到朔月宗的器重,对夏家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嗯,我听你的。洛天,不如今晚回房歇息一夜吧?”

  “诶,我刚刚有所感悟岂能耽搁?今晚我再去闭关,相信不出三日必会有所突破。” 太古狂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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