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大厅。
小羽拘谨地站在大厅中央,两边整齐地站着众落霞弟子,商清站在最里头,身边站着青瓷。
“这便是华儿拼命救下来的那个孩子么?”商清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孩子,眼里透着慈蔼的微光。
“嗯,她叫小羽。”青瓷回商清道。
“小羽走上前来。”商清朗声道。
小羽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轻轻跪了下来,然后抬眼去看商清。
商清上下打量了小羽一番,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倒是个好苗子。”
“小羽,入我落霞可得吃不少苦头,亦不能像你现在这般自由,你,可想清楚了?”
小羽几乎毫不思索地重重地点下了头:“嗯,小羽不怕苦,小羽喜欢落霞,小羽想让您当我的师父,这样小羽就能当青瓷姐姐的师妹了......”
“小羽,没问你的话不要说。”青瓷低声冲小羽道。
“哦......”小羽撅了下嘴,低下头去。
商清与众人见小羽这般可爱都不由轻笑出声,只听商清道:“无妨,这丫头为师喜欢。”
“这么说,您愿意收小羽为徒了?”小羽根本不会隐藏心中的兴奋,全表现在脸上了。
“嗯。”商清已好久没如此开怀过了:“倒真与华儿有几分神似。”
提到月华,众人的脸色都为之一暗,心下一痛。
“小羽,你既是华儿所救,便赐名为月羽,可还喜欢这个名字?”
“月羽......月华姐姐......小羽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师父,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嗯。哈哈,小小年纪,是从哪里学得的这些?”一边说着,商清看向了青瓷,不用猜,一定是青瓷教的。
众人亦都跟着笑了一阵。
“青儿,月羽!”商清忽的面色一紧。
“徒儿在!”
“随为师一道下山去趟陈府,我们去为华儿向陈大人讨一个公道!”
“是!”
......
意水城,陈府门前。
看门仆人愁的似要哭出来:“少爷和老爷此刻真的不在府上,几位还是过会儿再来吧!”
“那你可知你家老爷干什么去了?”青瓷问道。
“......这个,老爷一向公务繁忙,小的也不知。”
“师父,看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我们换个时间再来吧!”青瓷低声向商清请示道。
却听商清冷冷一笑:“那咱们便在此等着,倒要看看这是否便是陈大人的待客之道。”
“......那几位贵客便随小的进屋稍作休息,小的马上去通知老爷。”
商清一行并未在陈府等候多长时间,陈世之便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看到客厅里商清亲自前来,心下一惊,忙上前行礼道:“不知落霞子前辈亲临,实属罪过!”
青瓷和月羽都未接话,看了看陈世之,又看了看商清。
却听商清道:“少爷回来了,怎么不见老爷?”
“哦,家父公务在身,一时抽不开身,还望落霞子前辈多多担待。”陈世之慌忙应答道。
“公务?什么公务那么紧要,竟要老爷和少爷一同去办?”
陈世之眉头一皱,欲言又止。
“是故意避而不见吧!”商清冷声道。
“不,不,落霞子前辈千万勿要误会,是这两天要从京城过来一位王爷,家父早前奉命要为其修建一座临时府邸,现在几近完工,家父做事一向谨慎,不希望在此关键时候出什么差错,故这半个月来都没怎么进家门,绝非故意避客。”
“哦,原是这样,倒是我冤枉了陈大人了,不过,这‘公务’倒还当真是为国为民啊,陈大人也可算得上是鞠躬尽瘁了。”
任谁都能听得出商清这话里的讥讽,陈世之无奈一声苦笑:“那位王爷兵权在握,家父自然惹不得......不过,落霞子前辈句句如针,是对家父有何不满么?不妨当面讲出来。”
“呵,当然不满,不满他怎么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商清脸上蓦然浮出怒容。
“落霞子前辈,不知此话何意,晚辈可有哪里怠慢不周之处?”陈世之突然惶恐。
眼见形势不妙,早有人前去通知陈守诚去了。
商清仅是冷面看着陈世之,让陈世之自己思量。
陈世之便恍然想起一事:“莫非是为了月华姑娘一事?”
念及此,陈世之的表情便忽的暗了下来:“晚辈害月华姑娘受伤,落霞子前辈前来问罪亦是理所应当,晚辈甘愿受罚。”
商清、青瓷以及月羽的脸色皆是一暗,却都没有接话。
“不知月华姑娘伤势如何了?”陈世之竟不知月华已死之事。
“陈世之......”青瓷冷眼看向陈世之,眼中含泪,低声道:“我师妹,已去了......”
“什么!?”陈世之脑中“轰”的一响:“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你问我,我该问谁?”青瓷怔怔地道。
“当日在下将月华姑娘送回落霞时,她还......月华姑娘当时的伤势,应不致死才对......难道是那无花谷的毒解不了?”
“......事已至此,你说该当如何?”商清冷声问陈世之道。
陈世之脸色一暗,看向青瓷,青瓷却别过头去,表情决然,当真是不愿再看陈世之一眼。
“......事情因我而起,责任自然由在下来担,便,一命抵一命,如何?”说着,陈世之“哗啦”抽出了随身佩剑,双手托在商清面前,低下了头。
“哼!”商清转过了身,不再去看陈世之。
青瓷走上前来,拿了剑,又“哗啦”一声插回了那剑鞘中:“现如今你这样做还有何意义?收回你的剑!”
“住手!”陈守诚气喘吁吁地从外面着急赶了回来,一回家便看到此景着实吃了一惊,快步走上前来:“落霞与我陈家感情一向交好,到底犬子犯了何罪,落霞子要他以命相抵?是否是哪里误会了?”
“莫非陈大人不知?”商清反问道。
陈守诚一愣:“到底是何事?我一介武夫,不爱拐弯抹角。”
“陈大人日夜操劳,不知此事亦是情有可原,你何不问问你那宝贝儿子?”
“世之!告诉为父,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世之脸色暗淡,怔怔地道:“之前父亲公务繁忙,儿不想打扰,便一直没对父亲言说此事......”
陈世之便将这一事完完本本地讲述出来,愈听到最后,陈守诚的脸色愈难看,待陈世之讲完,陈守诚已然勃然大怒。
“陈大人,事情你已知晓,我徒月华因此一事殒命,你总得给个交代吧!”商清等着陈守诚的答复。
却见陈守诚冷不防一脚将陈世之踹翻在地:“逆子!”
陈世之立刻从地方爬起,跪在陈守诚面前:“儿甘愿受罚!”
“我早已下令严查意水城中魔门中人,抓住即关进大牢,更是不允许陈府上下与其有任何来往,你身为陈家少主,是这么执行命令的!?”说着陈守诚已抄起墙角一根木棍使劲打上了陈世之的后背。
一连挨了十几闷棍,陈世之硬是没发出一声叫喊。
棍棒仍不停地打在陈世之身上:“说,为什么和魔门中人勾结!”
陈世之没有去看陈守诚,却抬头看了一眼青瓷:“我说是为了亲近青瓷姑娘,会有人信么?”念及此,陈世之复又低下了头,大声回到:“父亲大人,孩儿有错,您打死我吧!”
“你!你说不说!?不说我打死你这逆子!”
“老爷,您就饶了少爷这一次吧!再打下去,他真的会死的!”
“谁都不要给我求情,我有错,该打!”陈世之竟也是如此倔强的一个人。
“算了!”商清身形一闪已握住了那棍棒:“他既已知错,还算有救,陈大人的表态我落霞接受了,此事便算过去。”
“你这逆子,今日若非落霞子为你求情,定打死你!”
陈世之已被打得面无血色:“落霞子前辈,多谢......”话未说完,陈世之便痛晕了过去,随后被下人抬回了后院。
“做父母的,岂有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不心疼的?陈大人,我们这便告辞,你回房去看看您宝贝儿子的伤势吧,唉......青儿,羽儿,我们走!”
“落霞子慢走,在下定会彻查城内所有地方,发现魔门中人绝不手软!”
“那便有劳陈大人了,不必送了。”
待商清走后,陈守诚脸上一瞬间老泪纵横。
出了陈府,商清脸上蓦然浮现起一丝悲伤:“总算是为华儿讨回了一些公道......青儿,已经三天了,明日便把华儿,葬了吧......看见了,总是心伤......”
“是,师父......师父千万保重身体。”
“为师无事,走吧!” 长离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