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这便回落霞了么?”青瓷问道。
商清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这两日蜀山和昆仑的人会齐聚意水城,为师自得回去准备一番,华儿一事颇多蹊跷之处,青儿便费心再查探查探。”
“嗯,徒儿知道了。”
“嗯,那么......哎对了,听说你将那魔门小子带回意水城了?”商清忽而问起此事。
“......嗯。”青瓷略一沉吟,点头应道。
商清脸上倒没表现出什么愠怒:“你做得不能算错,不过,正魔之间......想必为师要说的话你心里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青儿自己拿捏吧!”
“师父莫为徒儿忧心,徒儿心里都明白。”
“嗯,这样便是最好。”说着,商清回头看向月羽:“羽儿,听青儿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奶奶,今日你暂且先回去照顾,明日为师派人来将她老人家接回落霞,以后,你便在落霞好好修炼,莫辜负为师的期望。”
“嗯,羽儿多谢师父!”
......
“已是黄昏了。”云思雨站在窗边望着那思人湖怔怔地道。
赵修文一杯接着一杯地饮着茶:“想着青瓷姑娘也该回来了。”
“柳叶褪后瘦骨怜,一湖黄昏把酒干。日色欲去行人远,北风吹尽......堂前燕......”云思雨触景生情,轻声吟出。
“云兄当真好文采。”赵修文起身踱步至窗边,循着云思雨的视线亦看向那黄昏下的湖水:“不过,听云兄这诗,倒让人陡然间多了些感伤,于云兄身体无益,不如,便让在下略改两句,如何?”
“愿侧耳倾听。”
“柳叶褪后骨笑寒,把酒黄昏湖影欢。莫愁风吹堂前燕,待雪化作花满山。”赵修文随意吟来。
“......听得赵兄一番教诲,在下着实羞愧,堂堂七尺男儿,竟只会睹物伤怀,让赵兄见笑了......”
“是在下卖弄,倒让云兄见笑了。”
“两位可真是好雅兴,呵呵。”青瓷笑着,已推门而入。
“青瓷姑娘,你回来了,今晨之事......”
“高烧退了么?”青瓷看着云思雨的眼睛,打断了云思雨的话:“什么多谢之类的话便莫要再提了,好吗?”
云思雨不敢去看青瓷的眼神,低首道:“嗯,已经好多了,多......”
“谢”字尚未出口,云思雨便闭了嘴,这一尴尬窘态,惹得青瓷和赵修文不由都一阵轻笑。
“哦,青瓷姑娘拜托在下查探的事情,已有了一些进展。”赵修文语调严肃了起来。
“情况如何?”青瓷亦收起了笑意。
只听赵修文低声道:“今日在下找了名老道,那老道单单往那杨府门口一站,未等在下言说详情便已断定,那杨府是一座凶宅!”
“什么!?”青瓷与云思雨听后俱是一惊。
赵修文接着道:“当日我与月华姑娘同那陈世之一起去那里救小羽时,便觉得里面阴气瘆人,原来当日见到的那小女孩儿,果真是恶鬼!月华姑娘手臂上留下的那个手印,听青瓷姑娘说是一个小孩儿的手印,现下想来,便是那小鬼留下的无疑了,所以,在下猜测,月华姑娘可能并非死于无花谷之手,很可能是死于那恶鬼之手!”
青瓷眉头紧锁,轻轻点了点头:“无花谷只是想牵制我与师妹的脚程,应也无理由狠下杀手,那样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招惹麻烦......那道士还怎么说?”
却见赵修文无奈摇了摇头:“那道士在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无论在下如何劝说,他都不肯进去查探,他只说那鬼是冤死鬼,极是厉害......他让在下另找高人。”
“是这样,我知道了......”青瓷有些怅然,若有所思。
云思雨却听得一头雾水,不由问道:“青瓷姑娘,月华姑娘手臂上的那手印是怎么回事?”
青瓷抬头看了看云思雨,解释道:“在我查看我师妹的尸身时,在她全身上下仅发现一处伤口,是那无花谷放蛇噬咬所留,当时我便觉得蹊跷,这毒并不猛烈,亦非什么奇毒,单就这毒来说,以师妹的修为可将其暂时封在身体里,再加上师父施为,总不致死,于是我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在师妹的左臂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暗灰色人手印,用手搓之不去,看那手印大小,应是小孩子留下无疑。”
“于是,青瓷姑娘便将此事告诉在下,在下曾在那杨府内看到过那小鬼,便有了接下来请道士查探杨府之行。”赵修文补充道。
云思雨轻轻点了点头,总算是明白了大概:“那这杨府是?”
提起这杨府,赵修文的脸上忽的一阵黯然:“这杨府便是上任意水城城守杨世伯的府邸。赵家与杨家是世交,十二年前,杨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家父为追查凶手特意将家从京城搬来意水城,到如今却仍是一无所获......这次查到杨府乃是一座凶宅,或许和那灭门案有所关联也不一定。”
“是否是因为杨大人办了冤案导致恶鬼报复?”青瓷忽的想到这一层,说道。
却见赵修文坚定地摇了摇头:“杨世伯一生公正廉明,绝不会办那冤假错案......但这凶宅一说,确实是在那灭门案之后才传出......听说,灭门案发生后的第二天,那陈守诚便派一队人马去杨府查案了,不过进去的人似乎都没有出来,于是从那时起,陈守诚便给杨府贴了封条,再不允许其他人进入。”
“那陈守诚是谁?”云思雨问道。
“陈守诚便是现任意水城城守,当时杨世伯在世的时候,他是杨世伯的副手,因此,家父到现在仍在怀疑,杨家灭门一案,便是这陈守诚一手策划,毕竟杨世伯去了,只有他获利最大。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露出狐狸尾巴。”
“那这陈守诚为人处世如何?”
“起初并不被大家拜服,但这些年他做了许多有益民生的好事,颇有杨世伯当年的风范,因此也渐渐被大家接受了。”
“杨府......灭门案......十二年前......难道说!?”云思雨忽的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颤,手中茶水顿时洒了一桌。 长离序